当冷面霸总住进病秧子身体(17)
殿内鸦雀无声。
这些法子闻所未闻,却透着一种环环相扣的精密,让人无法反驳。
连最固执的老臣都蹙着眉,捻须沉思。
萧胤的目光紧紧锁着凌墨寒。
少年站在殿中,脊背挺得笔直,那双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
那不是云昭该有的、怯懦或怨怼的光,那是一种,来自更广阔天地的、洞悉规律的智慧。
“准奏。”
萧胤忽然开口,声音斩钉截铁,“命云昭协理治水事务,调工部、户部全力配合。”
退朝后,萧胤将凌墨寒拽进了御书房,反手闩上了门。
萧胤饶有兴趣,“你自幼在冷宫,连《河渠书》都未必读过,怎会知道‘测量淤积’‘斜坡堤坝’?”
凌墨寒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露了破绽。
他沉默片刻,抬眼直视着萧胤,索性破罐子破摔:“陛下不是早就觉得我不对劲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不是云昭。我叫凌墨寒。”
凌墨寒自嘲地笑了笑,“陛下现在该知道了,你留着的,从来不是什么宁王的儿子,只是一个来自异世的、不相干的灵魂。”
他以为萧胤会震惊,会愤怒,甚至会觉得他是妖言惑众。
可萧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凌墨寒都觉得浑身发毛时,他忽然走上前,一把将他拥进怀里。
那拥抱很紧,带着近乎颤抖的力道,将凌墨寒的脸按在他胸前,能清晰地听到他剧烈的心跳。
“朕不管你是谁。”
萧胤的声音闷在他发间,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不管你来自哪里,是凌墨寒也好,是云昭也罢。”
凌墨寒愣住了。
他能感觉到萧胤的指尖陷在他的背脊里,那种用力,像是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原来他不是愤怒,不是怀疑,是松了口气?
“你不怕吗?”
凌墨寒的声音有些发哑,“我是异类。”
“怕。”萧胤松开他,捧着他的脸,眼神亮得惊人。
“朕怕你有一天会回去,怕你不属于这里。但朕更怕……你不肯留在朕身边。”
凌墨寒看着萧胤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忽然觉得,那些来自现代的执念,那些对过往的不甘,好像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治水的消息很快传遍朝野,没人再质疑七皇子的“妖言惑众”。
当第一批清淤的河道在汛期来临前顺利通水,当斜坡堤坝稳稳挡住了暴涨的洪水时,所有的议论都变成了惊叹。
第8章 霸总身受重伤
寒来暑往,十二个月轮转。
“陛下!宫门外是宁王旧部!他们举着‘清君侧,复王权’的旗号,已经攻破三道宫门了!”
禁军统领连滚带爬地闯进来,甲胄上满是血珠。
萧胤猛地攥紧手中的朱笔,他早该料到的,宁王早晚有一天会谋反。
那些散落的旧部像埋在土里的火种,只等一个燎原的契机。
而云昭的存在,就是那把最烈的火。
在宁王眼里,他还是那个需要被庇护的、宁王府的遗孤。
殿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金戈交击的脆响混着嘶吼。
萧胤按住凌墨寒的肩,沉声吩咐:“从密道走,去坤宁宫暂避,那里有侍卫守着。”
“那你呢?”
凌墨寒抓住他的手腕,目光锐利如刀,“你想自己留下?”
“朕是皇帝。”
萧胤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区区一个宁王能伤得了朕?!”
他转身想推开凌墨寒,却被少年死死攥住。
“萧胤,你记着,我不是需要被你护在身后的云昭。”
凌墨寒的眼底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有焦急,有愤怒,还有一丝,后怕!
他凌墨寒虽常年健身,但穿越后就是一个病秧子,但他毅然决然。
“要走一起走,要留……”
他的话没说完,殿门“轰隆”一声被撞开。
宁王一身玄甲,须发皆张,手里提着染血的长剑,目光像淬了毒的箭,死死钉在萧胤身上。
他身后跟着数十名亲兵,个个目露凶光,将养心殿围得水泄不通。
“萧胤!你这个篡权夺位的贼子!”
宁王的声音嘶哑如破锣,视线扫过萧胤身后的云昭,猛地红了眼,“昭儿!为父来晚了!让你被这奸贼囚禁十八年,受了这么多苦!”
凌墨寒一怔,昭儿?是在叫他?
萧胤将他往身后又拉了拉,冷声道:“宁王,你谋反逼宫,就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儿子?”
“不属于我?”
宁王狂笑,剑指凌墨寒,“他是我宁王府唯一的血脉!你留着他,不就是想等他长大,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