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冷面霸总住进病秧子身体(23)
凌墨寒猛地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你想起来了?”
萧胤被他眼里的光刺了一下,心头莫名一慌,随即被更大的怒火取代。
他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凭什么觉得自己会记得他?
“闭嘴!”
他厉声喝道,手猛地掐住凌墨寒的脖颈。
不算太用力,却足够让对方呼吸一滞,脸色瞬间涨红。
凌墨寒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绝望。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这张他曾描摹过无数次的脸,此刻却写满了陌生的暴戾。
脖颈上的力道渐渐松开,萧胤喘着粗气,看着凌墨寒泛红的颈间留下的指痕,心里既解气,又有种莫名的空虚。
他猛地站起身,后退几步,指着门口:“给朕滚下去!”
凌墨寒趴在榻上,剧烈地咳嗽着,脖颈的灼痛和右臂的伤疼交织在一起。
他缓缓爬起来,没有看萧胤,沉默地走到墙角,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萧胤看着他单薄的背影,胸口的火气莫名消了些,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烦躁。
他转身走出内室,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墙角那道身影,像生了根似的,扎在他眼里,拔不掉。
夜渐渐深了。
偏殿里只点了一盏烛灯,昏黄的光晕将凌墨寒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跪在地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在忍受着疼痛,却始终没有出声。
萧胤的目光落在他右臂的伤口上,那片焦黑的皮肉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他想起太医说过,烫伤若不及时处理,会感染发炎,甚至危及性命。
“过来。”
他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凌墨寒没动,像是没听见。
“朕让你过来!”
萧胤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墨寒这才缓缓起身,踉跄着走到他面前,依旧低着头,不肯看他。
萧胤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看着朕!”
没有回应。
萧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动,从桌上拿起一个药盒:“把胳膊伸出来。”
凌墨寒身体一僵,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别让朕再说一遍。”萧胤的语气依旧强硬,却没了方才的暴戾。
凌墨寒犹豫了一下,终是缓缓抬起右臂。
焦黑的皮肉周围红肿不堪,还沾着干涸的血渍,触目惊心。
萧胤的指尖碰到伤口时,凌墨寒疼得瑟缩了一下。
他动作一顿,放轻了力道,用干净的棉布蘸着烈酒,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
酒精刺激着破损的皮肉,凌墨寒疼得咬紧了唇,却依旧一声不吭,只是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萧胤。
那眼神太复杂,有痛,有怨,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萧胤被看得心头发紧,避开他的目光,专心致志地涂药膏。
药膏是上好的金疮药,带着清凉的气息,稍稍缓解了灼痛感。
“好了。”
萧胤包扎好伤口,将药盒推到一边,不敢再看他。
凌墨寒低头看着缠着白布的右臂,忽然轻声问:“萧胤,你不如杀了我?”
萧胤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清澈又迷茫的眼睛里。
他想说“说出宁王的下落,朕可以饶你不死”,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安分点,别逼朕动怒。”
说完,他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偏殿。
殿门关上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
方才触碰凌墨寒皮肤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细腻的触感,连同那道灼热的伤口一起,在他心里烙下滚烫的印记。
偏殿内,凌墨寒看着紧闭的殿门,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
药膏的清凉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萧胤的靠近像毒药,明知危险,却让他忍不住贪恋那片刻的温度。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一场拉锯战。
萧胤每日都会来偏殿,有时是提着卷宗,逼问宁王的下落;
有时只是沉默地坐着,目光沉沉地看着凌墨寒,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他会因为凌墨寒的沉默而暴怒,将上好的茶盏摔得粉碎,指着他的鼻子厉声斥责;
他会因为凌墨寒提及过往而勃然大怒,罚他跪在雪地里,任寒风刮过单薄的衣衫;
可半夜又会悄悄起身,站在廊下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唇,最终还是忍不住让内侍将人扶进殿里,还破天荒地让人烧了地龙。
他会故意在凌墨寒面前批阅奏折,讨论政事,用帝王的威严提醒他如今的身份悬殊;
可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时,又会不自觉地放缓语气,甚至在他咳嗽时,下意识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