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公主:夺嫡?别闹!我起不来/老六公主:摆是一种气质风靡万千(399)
王守仁夫妇早已哭得脱力,闻言更是感激涕零,咚咚咚地磕下头去。
额头触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活命之恩!
草民……草民一家永世不忘!”
邓弘毅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他们投向堂外。
秋风穿过人群的缝隙,卷起几片残叶打着旋儿飘落。
这是今日第一案,案情简单、有目击证人、同伙供述、苦主指认,一切都无可挑剔。
不是每个案子都如此清晰明了、铁证如山,邓弘毅选择由简入难,一点点击溃候审犯人的心理防线。
“带人犯!”
不多时,衙役又带上了一名犯人,再次开始审判。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辰正到午时,已经超过了十案。
堂外的百姓不见少,反而越聚越多,将巷道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大量胥吏出动,手持水火棍在外维持秩序,生怕发生踩踏。
随着案件的审理,大家逐渐觉出味来。
凤京城和周边竟然隐匿着如此多的人牙子,京兆府能够一日审理、午时不休,怕是后头还结着网呢!
一传十、十传百,百姓这才越聚越多。
再次完成一份判词,邓弘毅强打精神。
“带人犯王冲!”
第288章 杖一百!
王冲被押至堂上,他是一个时辰前刚刚被捉拿。
在京兆府的监牢待了会儿,满满当当的全是犯人。
没一会儿就被押到了堂下候审,竟是要直接过堂。
这么大范围的拘捕,他之前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说明就是昨夜开始的抓捕行动。
在甬道中听了前头的三个案子的判案,证人、证据、供词,顺利完成判罪。
仅仅一夜之间就能做到如此地步,就凭京兆府的衙役胥吏,怎么可能!
就算抽调典刑司官员,他也不可能没听到一点风声。
结合澄园被端,他心中已然有了确信的猜测。
璇玑卫,除此之外绝无旁的可能!
在上堂之前,王冲就已经想明白了这点,只是他不清楚璇玑卫掌握到了何种程度。
左右衙役根本不惯着,跟以前一样将他掼在地上。
膝盖着地,痛楚袭上心头,忍不住闷哼一声。
“王冲,你可知罪!”
上头传来京兆府尹邓弘毅的质问。
陈榆挤在人群之中,并未与回春堂的人在一处,尽力侧耳倾听。
王冲跪伏在地,目光躲闪,“小人……小人不知啊!”
邓弘毅目光扫过堂下,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有人状告你私放印子债,重利盘剥,折人田宅,逼死人命。可有此事?”
王冲立刻伏低身子,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青天大老爷明鉴啊!小人世代经营药铺,向来本分,童叟无欺,街坊四邻皆可作证。
小人有时确实会周转些银钱给邻里救急,但那都是出于善心,要些利息也是寻常。
至于逼死人命……这……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邓弘毅没有言语,只将目光转向身旁主簿。
主簿会意,展开文书,声音清晰洪亮,字字如钉:
“查,太微三年至今,以田宅、屋舍、牲口乃至人身作抵之借贷文书,凡二十余份。
其中,月息三分者仅三份,余者皆在五分以上!
更有甚者,如佃户田三郎借粟三石,契书载明‘秋后还粟六石,不足以田产抵偿’。
立契仅三月,利滚利,田三郎家中三亩薄田尽归王氏。
田三郎本人郁结于心,于去岁腊月投河自尽,尸身三日后方浮于姬水之上!”
主簿声音不停,愈发冷厉:
“又查,光德坊木匠李阿大,为母治病借钱两贯,契书言‘月息六分,三月为期’。
到期无力偿还,被搬走其赖以为生的全套木工器具,又以其祖传小院相抵。
李阿大之母闻讯,病气交加,当夜气绝身亡!
李阿大本人流落街头,不知所踪!”
“更有甚者!”主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怒意,
“为追索寡妇赵周氏欠债,竟指使无赖泼皮,于深夜向其宅院投掷秽物。
砸毁门窗,日夜滋扰,致赵周氏惊惧成疾。
其年仅六岁的幼子惊吓过度,高烧三日不退!
此等行径,与强盗窃匪何异?!”
堂外的愤怒终于冲破了压抑的堤坝,汇成一片汹涌的声浪!
“月息六分?!这是要吸人骨髓啊!”
“田三郎……多厚道的一个人……”
“李木匠的手艺多好……家当都搬空了……”
“赵家嫂子多可怜……孤儿寡母……”
“这哪是开药铺?分明是开在阎王殿前的剥皮铺!”
“青天大老爷!不能饶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