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小哑巴,藏到哪去啦+番外(42)
此行路途遥远,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一起分担。”
石护卫闻言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向突然变得认真的李为秋。
李为秋见他盯着自己看,立刻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怎么这般看我?是终于发觉小生容貌俊美,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呵……”石护卫发出一声极冷的嗤笑。
方才竟会觉得这人认真,果真是错觉。
石护卫目送李大夫的身影消失在廊角,这才端着药碗回到门前。
他在门外静立片刻,直至屋内两人不再谈话,方抬手轻叩门扉。
“主子,李大夫送了药来。”
不等石护卫躬身将药碗捧至床前,冷千迟已起身接过那碗药,亲自将药勺递到盛寻唇边。
汤药氤氲的热气间,盛寻闻到一股苦味,皱眉说:“我如今心情舒畅,已经痊愈了,不必喝了。”
冷千迟说:“要么你自己喝,要么我捏鼻子给你灌进去。”
石护卫低头,生怕这两位又吵起来。
他那位主子平生最恨受人指使,上一个敢对主子呼喝之人,坟头草早已三尺高了。
却见盛寻冷哼了一声,竟自己接过药碗,仰头将苦药一饮而尽。
石护卫脸上风平浪静,心底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想起昔年在暗卫营时,曾听师父们嚼过那个词:
“石护卫。”
盛寻的声音惊得石护卫猛地回神,连忙将脑中那些荒唐念头甩开:“殿下。”
盛寻说:“我虽属大皇子一派,但待他派人接管信国后,你在那里处事难免掣肘。
你需提前拿到信国太子府与宫内所有毒药的明细账册,免得夜长梦多。”
石护卫单膝跪地:“属下定不辱命。”
冷千迟将药碗搁在案上,转向石护卫道:“你几岁了?”
冷千迟一笑,这还真是个孩子。
“我见你左臂运剑略有滞涩——应是旧伤未愈。若得空,可寻李大夫瞧瞧。此人医术极高。”
石护卫罕见地露出怔忪神色,眼睛微微睁大:“冷公子如何知道?”
“那一日在面摊,你剑势如流水,唯至左肩三分处必有微顿。虽不影响杀敌,但你如今还小,别把旧伤拖成顽疾。”
石护卫沉默片刻。
这伤确是当年为护初露锋芒的盛寻,连续执行十七桩任务所致。
如今若要根治,恐需静养数月。
“属下等主子大业已成再……”
盛寻突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是我疏忽,竟未察觉你旧伤至今未愈。
石护卫,难道我一辈子不成大业,你便一辈子不治了?”
石护卫单膝跪地:“殿下的大业必成。属下愿为殿下赴死。”
冷千迟挑眉看向盛寻,却见盛寻深吸一口气,语气缓了下来:“往后要用你的地方还多着。把身子治好了,才能替我办事。”
“我身边信得过的人没有几个,小石头你算一个。”
石护卫磕头:“是,属下立刻去治。”
等石护卫离开,冷千迟才问:“你给这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你要生要死的。”
盛寻连忙解释道:“他是我刚回盛国时,第一次随军出征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当时浑身是血,只剩一口气,却死死攥着我的战袍不肯松手。”
冷千迟叹气,心想还真是一个乱世里的可怜孩子。
盛寻接着说:“我将他带回宫,扔进暗卫营。
谁知他根骨奇佳,身量体魄皆是习武的上乘之选,学成后便自行求到我身边,再没离开过。”
“小石头是他的名字吗?”
“是,”盛寻躺回去一把拉过冷千迟拥在怀里,继续说道:“其他暗卫来我身边都会另赐新名,唯独他的我没改,我记得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说那是他娘给的乳名。”
他望向窗外:“那时他才十三四岁吧,又矮又瘦。
他说他叫小石头,家里大人都不识字,本想等过年时去镇上找个先生,花几个铜板求个好名字,可惜……
还没等到过年,就因为战乱,全家都没了。”
冷千迟轻叹:“诸侯小国争战不休,苦的永远是百姓。”
盛寻低声应道:“千迟,我明白你的期望。虽不知能否达成,但必竭尽全力。”
他掌心轻抚过对方脊背:“天下,权利,甚至仇恨……从来不是我的寄托。我唯一的寄托……”
话音倏止,只将人更深地按入怀中。
冷千迟将额头轻抵在他心口,却被盛寻沉重的情绪搅得心神纷乱。
一些破碎的画面猝不及防地闪过脑海。
竟是那一夜,他给盛寻下药后,被对方挣断绳索后一脚踹下床榻的情景。
他下意识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荒谬,却又莫名觉得……如果当时绳子断了,盛寻那样的反应,似乎才更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