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小哑巴,藏到哪去啦+番外(50)
“我知道是玩笑,可是你说过想吃,那我就一定要让你吃到。”盛寻低头用鼻尖蹭他泛红的脸颊,“小哑巴……小哥哥……”
冷千迟猛地绷紧腰肢,只觉尾椎都窜起一道酥麻:“别……别这样叫我……”
盛寻低笑:“我哪里叫错了?当年在信国,我追着你喊了半年多小哥哥。等我个子蹿到跟你一样高时,就改口喊你小哑巴了。你当日可是全都默许的,如今怎么就不行了?”
冷千迟被气笑了:“我装的是哑巴,不默许还能怎么办?”
“你说你,好端端的非得装什么哑巴?害的我回盛国之后跑去认真的学了小半年的手语,学完了又找不到你。”
冷千迟眼睛刚要瞥向一旁,便赶紧转回来,仰头望着盛寻嘀咕道:“我只会易容,又不会变声,不装哑巴…… 不早就被你认出来了?”
“真可惜啊……”盛寻嗓音里浸着沉沉的笑意与遗憾,“没早些认出你来,我的小哥哥……”
那些被岁月柔化的记忆骤然变得清晰,少年盛寻仰着头,一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他当年脆生生喊“小哥哥”的模样,可远没有此刻低沉含笑的调侃令人羞耻。
盛寻的声音低了下去,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年的饼真好吃……是我吃过最香的东西。不,不止是饼,你给我带的每样东西,都好吃。
我知道的,你还偷偷观察我喜欢吃什么。我爱吃的,你总会一次次带来;
我不爱吃的,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你每次带来的东西都是热的,放在怀里,我看见了,很多次……你胸口都烫红了。我当时真恨自己无能……”
冷千迟被他当面戳破这些旧事,羞耻得连脖颈都漫上一层薄红。
盛寻说得不错,那些他爱吃的、不爱吃的,即便隔了这么多年,冷千迟竟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爱吃肉,偏好清淡;
不喜甜食,再精致的点心也最多吃两口。
“我自然要记得你的喜好,否则我费那么大劲潜入皇宫,冒着杀头的风险,带进去你还不爱吃,那我图什么啊?”
盛寻接着说:“你待我那样好,我动心,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描摹冷千迟的眉眼:“冷千迟,我的少年心动是你,白首不离的奢望也是你,从头至尾,从来都是你,这真好。”
冷千迟被这直白而炽热的告白撞得心神俱荡,仿佛有万千星辰在胸腔里轰然炸开,震得他指尖发麻。
耳畔反复回荡着那句“从来都是你”。
“千迟,我从小没人管教,吃食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后来,我的狗被……自那日后,我闻到肉味就恶心……”
冷千迟伸出手,将他轻轻拥入怀中,掌心在他后背安抚地轻拍:“都过去了。要不,以后我陪你一同不吃肉好了。”
盛寻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我不是要你可怜我才说这个,更不可能要你戒肉。我还不知道你?无肉不欢的人。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想尝什么便尝什么。”
盛寻平日说话总带着点漫不经心,此刻却连眉峰都收了些,目光牢牢锁在冷千迟眼底。
“我只是想说,我原本对个食物就没什么要求,吃饱饿不死就行。
盛寻收紧了手臂:“当年跟你分吃那张饼的时候,我就在想,等哪天老子厉害了,要把全天下的美味都掳来塞你嘴里!”说着自己先低笑起来,“全天下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都给你弄来。我真的好喜欢你,冷千迟,我喜欢了你好多年啊。”
盛寻万千心绪全都撞上心头。
真是好多年了,从十五岁漏雨破屋里那个掰饼给他的小哑巴,到二十六岁血溅宫墙时仍念着的那个死在他怀中的人,甚至跨越生死轮回,刻进他骨血里的,从来都只有冷千迟。
“我……我……”冷千迟闭了闭眼,只觉得此刻再装模作样说不喜欢,就实在可笑了。
看盛寻这架势,无论他承不承认这份喜欢,对方都注定要与他不死不休。
冷千迟终是自暴自弃般脱口而出:“我也一样。”
“我早就知道的。”
盛寻喉间先溢出声轻笑,眼里却亮得惊人,那股子雀跃藏都藏不住。
像等主人投喂许久的犬,终于得偿所愿时,眼底满是真切的欢喜与笃定,再挪不开半分目光。
次日天刚蒙蒙亮,石护卫便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外,低声道:“主子,李大夫有请。”
盛寻倏地睁开眼。
身旁冷千迟仍睡得昏沉,一条腿毫无意识地搭在他腰间,呼吸绵长安稳。
盛寻小心翼翼托起那截小腿轻挪到榻上,又将滑落的锦被仔细掖好,连肩角都压得严实,这才披衣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