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被爱至死(47)

作者:颜宝1214

周予安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总是带着蓬勃的朝气和毫不掩饰的思念。他会在视频通话里,指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兴奋地说:“知戏,你看!等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每年冬天都堆雪人!”他会在深夜的实验室外,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哈着白气,对着手机小声抱怨课题的艰难,然后又很快振作,“不过没关系,为了我们的未来,再难我也能搞定!”

他的爱,依旧像北方的阳光,直接,热烈,充满了对未来的笃定和规划。

而沈知戏,则更像南方的气候,温和,内敛,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潮湿和隐忧。他大多时候是安静的倾听者,偶尔分享一些琐碎的日常,语气总是平淡,仿佛不带什么情绪。只有在周予安提到“未来”时,他眼底才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随即迅速掩去。

距离,终究会放大矛盾,也会滋生猜疑。

争吵不可避免地发生。

有时是因为沈知戏一次未接的电话,或是一条回复迟缓的信息。周予安会在电话那头焦躁不安,语气里带着被忽略的委屈和不安:“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是不是遇到……更好的人了?”

有时是因为周予安忙于课题,连续几天联系减少。沈知戏虽不言语,但日渐消瘦的脸颊和眼底无法掩饰的落寞,透过冰冷的屏幕,清晰地传递过去,让周予安心疼又无力。

最激烈的一次,是在周予安大二那年。他争取到了一个宝贵的、出国联合培养一年的机会。电话里,他兴奋地规划着,试图说服沈知戏等他一年。

“……就一年!知戏,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等我回来,我就能……”

“周予安。”沈知戏打断了他,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却让周予安瞬间心沉了下去,“我们……是不是走得太远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周予安几乎能想象出沈知戏此刻的样子——一定是微微蹙着眉,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个方向,周身笼罩着一层他永远无法穿透的、名为“疏离”的薄雾。

“你什么意思?”周予安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被刺伤的愤怒和恐慌。

“……没什么。”沈知戏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那一次,他们冷战了将近一个月。

最终,还是周予安先低了头。他在越洋电话里,声音疲惫而沙哑:“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我不去了……什么机会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别不理我……”

沈知戏在电话这头,听着他带着泣音的妥协,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用冷漠伤害了这个毫无保留爱着他的少年。

“去吧。”他听到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等你。”

他不能成为他梦想的绊脚石。哪怕,那个梦想里,早已没有了他真正的容身之处。

争吵,和好,再争吵,再和好……时光就在这甜蜜与痛苦交织的拉锯中,悄然流逝。

四年本科,周予安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顺利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而沈知戏,也按部就班地在南隅大学读完了四年,选择继续留在南方,找了一份清闲的、与文字相关的工作。

研究生期间,周予安更加忙碌,参与的项目越来越多,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但他对未来的规划,却从未改变,甚至更加清晰——他要尽快完成学业,积累足够的资本,然后去南方,给沈知戏一个“家”。

他开始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讨论将来要在南方哪个城市定居,房子要买在哪里,要养一只猫还是狗……他描绘的蓝图越来越具体,越来越真实。

沈知戏听着,脸上带着温柔的浅笑,心底却是一片荒芜的冰原。他配合着,偶尔提出一点自己的“想法”,仿佛真的在共同规划着未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细微的、却不容忽视的变化。

容易疲惫,精力不济,偶尔会无缘无故地低烧,咳嗽也断断续续,总不见好。他去医院检查过几次,结果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体质虚弱”、“免疫力低下”。但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悄然流逝。

这是“终老”任务开始的征兆。他知道。

他没有告诉周予安。

周予安研究生毕业那年,拒绝了导师推荐的、留在A大或进入顶尖研究所工作的机会,也婉拒了几家北方知名企业抛来的橄榄枝。他收拾好所有的行囊,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当他再次站在沈知戏面前时,距离他们车站分别,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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