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要紧的……”薛晚红眸在暖光下显得深邃而漫不经心，语调也带着散漫：“就是告诉了他，我们两个的事。”

我们。

这个词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应拭雪心湖里激起巨大的涟漪，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涌上心口，让他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努力压下上扬的唇角，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还是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还有呢？”

薛晚看着他这副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插入少年如月光流泻般的银发间，感受着那冰凉顺滑的触感。

“对了，”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享受他屏息等待的紧张感，才慢悠悠地继续开口：“还有一件事。”

“什么？”应拭雪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冷静的伪几乎维持不住，身体微微前倾，银蓝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唇，等待着那个答案。

薛晚勾唇一笑，指尖轻轻点在他挺翘的鼻尖上，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就是告诉他，我要娶你作魔后。”

应拭雪呼吸微微急促，袖下的手指蜷缩，指节因为用力而更显白皙。

她是认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激沈清辞？

他忽然不敢问了。

他怕问了，美好的泡沫就会破碎。

“还有什么想问的？”薛晚耐心道。

应拭雪摇了摇头，将那些令人不安的念头压下去。

薛晚却挑了挑眉：“你就不想问问……我和他以前的事？”

她身体微微前倾，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比如……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第145章 还是不要吃我了

应拭雪眼睫一颤，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唇，刚想开口否认，却听薛晚慵懒而危险的声音响起。

“嗯？”她眯起眼，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身上某处，语气带着戏谑的警告，“撒谎的小孩……可是要挨罚的。”

应拭雪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被她视线扫过的地方仿佛泛起了一阵熟悉又令人羞耻的麻意。

耳廓那点被银发半掩的白皙肌肤，晕开一抹樱粉。

他垂下眼睑，带着一丝被戳破心思的羞赧，低声承认道：“……想。”

“这才乖。”薛晚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和沈清辞是在三百多年认识的，当时……”

因为幽玄的生存环境不好，所以有些魔族会偷偷隐藏气息跑到人族地界，薛晚小时候就是其中一个。

她没有父母的记忆，自有记忆起就是到处流浪的野孩子，心中除了生存果腹的欲望外，空无一物。

她跟着一个魔族流浪到青州的青岐镇，那里靠近幽玄边界，隐匿的魔族也多。

镇上的魔族还算不错，时不时会分给她一些吃食，于是她便在那里多待了一些时日。

直到，遇到了奉命来剿灭魔族的仙门弟子，直到遇上了沈清辞。

沈清辞将她救了下来，把她安置在玉虚附近的陵阳城中。

他教她识字，教她吃饭，哄她睡觉，给她买各种人族孩童喜欢的玩具，虽然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就是了……

后来大祭司找到了她，她就和沈清辞分开了。

再后来，她成了魔族少君，等她再听到关于沈清辞的消息就是他被人害得灵根损毁的时候，她便将人带回幽玄，精心照顾。

到后面的事，应拭雪就差不多也都知道了。

“……大概就这些。”薛晚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声音平静无波。

应拭雪静静地听着，那双银蓝的眸子随着她的讲述，从最初的专注，渐渐蒙上了一层难以化开的酸涩。

三百年的时光，那么多的过去，那么多的羁绊，那么多的……他不曾参与。

“要是……早一点遇见你的人是我就好了……”他无意识地喃喃道。

带着羡慕、酸楚以及一丝不甘。

薛晚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戏谑，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你那个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龙蛋呢。”

“要是真遇到那个时候的我，大概率会把你吃掉，连壳都不剩的那种。”她红眸里闪烁着恶劣的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道。

应拭雪抓住她的手腕，语气认真：“吃掉我也没关系的。”

说不定还能给她补补身体。

薛晚一愣，见少年把玩笑当真的架势，忍着笑意，故意道：“那可不成。若真把你吃掉了……”

她拖长了尾音，带着促狭，“如今的你，又从何而来？又怎能……遇见我？”

应拭雪闻言，眉心一蹙，纠结了几分，最后坚定道：“那你还是……不要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