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长枪横扫，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倒地。

城外的匈奴人显然没料到守军敢主动出击，一时阵脚大乱，死伤无数。

野托见状大怒，亲自率亲卫队迎战，两股铁骑轰然相撞。

通天与野托在战场中央狭路相逢，野托的弯刀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啸声斩向通天脖颈。通天侧身避过，长枪如毒蛇吐信，直刺野托心窝。两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间火花四溅，周围的士兵都不自觉地退开，为这场生死对决让出空间。

城墙上，清玥焦急地注视着战局。她看到匈奴骑兵正在重新集结，显然在酝酿新一轮攻势。

“快把剩下的‘金汁’都搬上来！再把箭头过一遍‘金汁’！”清玥厉声喝道。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已到白热化。通天的玄甲军虽勇猛，但人数劣势逐渐显现。野托的亲卫队如狼似虎，渐渐将玄甲军逼退。

就在这危急时刻，“放箭！”清玥抓住战机一声令下。

沾满“金汁”的箭矢呼啸着射向溃散的敌军，中箭者不过片刻便面色发青倒地抽搐。匈奴骑兵终于露出惊惧之色，阵型彻底崩溃。

野托见势不妙，只得鸣金收兵，但那双阴鸷的眼睛仍死死盯着城墙上的清玥，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髓。

第141章 第一世（9）

城下尸横遍野，硝烟弥漫。通天率军撤回城内，玄甲上沾满敌人的鲜血。他快步登上城楼，与清玥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多亏你的‘金汁’。”通天声音沙哑，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

清玥摇摇头，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罢了。”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污渍，“只要能守住凉州，再脏的法子我都愿意用。”

“此法甚妙。”

通天凝视着城外溃退的匈奴大军，声音低沉而坚定，“战场之上，生死相搏，何来高低贵贱之分？若是不用这金汁，此刻挂在旗杆上的就是凉州百姓的首级。那会是比这更加惨烈的景象。”

通天转身志向城内，只见那里炊烟袅袅升起，孩童的嬉闹声隐约可闻。“你保护了他们。”

清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

“可匈奴人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就像草原上的狼群，受伤后只会更加疯狂。”

通天握紧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侧过头，看着清玥苍白的脸色，语气柔和了几分，“你先去休息，有我在城头守着。”

清玥还想说什么，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他的掌心温热，带着铁甲冰冷的触感，却莫名让人安心。“去吧，养足精神，下一战会更难。”

她终于点头，转身走下城楼。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却倔强。通天目送她离开，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收回目光。

匈奴大军，虽然暂时被击退了，但野托的狼旗仍在远处猎猎作响，预示着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城内的守军抓紧时间修补城墙缺口，妇孺们穿梭在伤员之间，用煮沸的布条包扎伤口。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糊的气味。

这几日，匈奴人不断袭扰凉州城，但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来，根本不足为惧。

宋毅与通天猜测野托这么做是为了消耗他们的军备，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可清玥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时间缓缓而过，一月后，粮队到了，三月后，朝廷支援的军队到了。

这日，城北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一面绣着“盛”字的大旗在火光中猎猎作响，为首的两人正是六皇子盛子豪与老将霍震霆。

朝廷派兵前来支援本是好事。可清玥心中却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感。

六皇子盛子豪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心机深沉，手段狠辣。

他此次亲临凉州，绝非单纯为了支援边关战事。

如今老皇帝年迈多病，虽早早立了太子，但太子能力平庸。底下的皇子们蠢蠢欲动，暗中培植势力。六皇子此番前来，怕是为了兵权。

毕竟六皇子的母族颖川王氏与妻族陈郡谢氏多出文官，在军中根基尚浅。若能掌控凉州边军，对他争夺大位无疑是一大助力。

远处的军队浩浩荡荡向城门逼近，铁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六皇子盛子豪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锐利锋芒。

三朝老将霍震霆在其身侧，银须飘然的老将军霍震霆勒马而立，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如鹰隼般扫过城墙上的每一处防御工事。他微微颔首，显然对凉州城的布防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