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女她以下犯上,番外(16)

作者:阿嗙

“您与外间的任何往来,都得先经老爷的眼。这…这是铁打的规矩啊。”

老嬷嬷布满皱纹的手想替她拢一拢散乱的鬓发,却被苏清晏轻轻避开,那指尖传来的温度,只让她觉得更加冰冷刺骨。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就在这无边黑暗中,一点微弱的光蓦然照亮记忆深处——井方舒。

那个总是含笑望着她的女子,曾在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清晏,若真遇着难解之事寻我,切记,可在你卧房的窗台上,放上一盆绿梅。”

绿梅!

苏清晏黯淡的眼眸猛地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亮,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她几乎是扑到窗边,将那盆开得正好的水仙一把挪开,慌慌张张地从角落找出那盆早已被遗忘、叶片微卷的绿梅盆景,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从此,她每日做得最多的事,便是痴痴地凝望着那盆绿梅,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翠绿的叶片,日夜祈盼着那渺茫的生机。

窗外的风霜仿佛都凝结在她眼中,化作无声的呼唤。

第三日深夜,朔风卷着细密的雪花,扑打着窗纸,发出沙沙的声响。

万籁俱寂中,一声极轻、极脆的“嗒”声叩响了窗棂,清晰得如同落在苏清晏的心尖上。

她的心跳瞬间停滞,随即疯狂擂动。

她几乎是踉跄着扑到窗前,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那扇禁锢她的窗。

寒风裹挟着细雪猛地灌入,吹得她鬓发飞扬。

而窗外,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正静静地立在那里。

井方舒一身墨色斗篷,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帽檐压得略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紧抿的唇。

发梢、肩头,甚至长睫上都沾着未及融化的晶莹雪花,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泽。

寒风将她呼出的气息凝成白雾,模糊了她眼底翻涌的急切。

“你…你怎么……”苏清晏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苍白的脸上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与委屈,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嘘……”井方舒迅速竖起一根冰凉的手指抵在自己唇前,眼神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寂静的院落。

她随即敏捷地单手撑着窗台,一个利落的翻身便跃入温暖的室内,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

斗篷上的雪花簌簌落下。

她顾不上拍打,一步上前,双手急切地、牢牢地握住了苏清晏那双冰凉得如同玉石的手。

掌心传来的温热与坚定瞬间驱散了苏清晏指尖的寒意。

井方舒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憔悴不堪的脸庞,声音低沉却带着磐石般的沉稳:“我都听说了。别怕,有我。”

她抬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拂去苏清晏脸颊上滚烫的泪珠。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像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苏清晏心中所有积压的恐惧、无助和委屈的闸门。

积蓄已久的泪水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下,她再也支撑不住,几乎是瘫软在井方舒温热的怀抱里。

冰冷的泪水浸湿了井方舒的衣襟。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将巡抚公子如何仗势欺人、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种种劣迹,以及父亲如何畏惧巡抚权势,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强行要将她推进火坑的逼迫,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

倾诉间,她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巨大的不公碾碎。

井方舒静静地听着,环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渡给她。

随着苏清晏的讲述,井方舒原本写满心疼与担忧的脸色,逐渐阴沉下去,如同暴风雨前的铅云。

那双总是含着温煦笑意的眼眸,此刻冷冽如冰潭,锐利如刀锋。

“果真如此……”她喃喃道,声音里淬着寒冰。

“我近日清查府库旧账,发现巡抚名下新添了多处产业和田庄,数目惊人,且来源诡秘,交接文书疑点重重。

我正疑心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肮脏勾当。”

她眼神锐利地一闪,像是捕捉到了黑暗中闪现的火花,一丝决绝的光芒在眼底亮起:“或许……可以用此事作为要挟……”

“不可!万万不可!”苏清晏猛地从她怀中抬起泪痕交错的脸,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惧。

她紧紧抓住井方舒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衣料里:

“巡抚权倾临州,一手遮天!

你若以此事与他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

井家世代清名,还有你们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日子,必然会被牵连殆尽。

方舒,我不能拖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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