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是病娇(20)

作者:唐玄晚

第8章 "娘娘是不是...恼我了?"

敬妃斜倚在茜色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鎏金护甲,望着窗外纷飞的落花幽幽叹道:"皇后娘娘还真是大度得叫人佩服。"她轻抿口茶,将茶盏重重搁在檀木几上,釉面映出她眼底的讥讽,"这后宫新进的美人一个比一个水灵,前日新来的宁嫔那容貌,说是九天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地为她捶腿,只听敬妃冷笑一声:"也不知皇后娘娘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眼看着这么多年轻貌美的狐媚子围在皇上身边,换作旁人,早就打翻了十八缸醋坛子。"她忽地坐直身子,凤目圆睁,"可她倒好,还巴巴地帮着操持接风宴,处处维护。难不成真以为靠这点虚情假意,就能拴住皇上的心?"

宫女垂首福身,声音清亮而笃定:“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素来以仁德治宫。自入主中宫,从未苛待过任何一位妃嫔。”她抬眼望向敬妃,目光真诚,“您瞧,就连宁嫔这般骤然得宠的新人,皇后也愿悉心照拂。这等胸怀与良善,在后宫之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说罢,又将软垫往敬妃身后挪了挪,“娘娘莫要忧心,有皇后娘娘坐镇,后宫定能和睦安宁。”

此时白子秋突然踉跄着跌坐在汉白玉阶前,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扬起又落下。她抱着纤巧的脚踝,眼尾迅速漫上潮红,珠翠随着颤抖轻晃:"皇后娘娘......"尾音带着哭腔碎在风里,藕荷色衣袖滑落,露出半截欺霜赛雪的小臂,"臣妾好痛,当真一步也走不了了......" 软糯的哼唧声裹着委屈,像浸了蜜的丝线,直往人心尖上缠。

木婉清闻声立即上前,绣着金线凤凰的裙摆扫过满地落花。她蹲下身时,发间的东珠流苏垂落,在白子秋苍白的面容上投下细碎光影。指尖刚触到那纤细的脚踝,便听见一声夸张的抽气,白子秋顺势往她怀中栽去,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颈侧:"娘娘的手这样凉,莫要冻着了自己......"

"别动。"木婉清扣住她足踝的力道微沉,敏锐察觉到指尖传来的触感并不似扭伤般肿胀。抬眸时,正对上白子秋含着水光的眸子,睫毛上还凝着两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偏偏眼底藏着几分狡黠。

"来人,取软轿。"木婉清不动声色地松开手,转而将自己的织锦披风覆在白子秋身上,锦缎上的暗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既是伤了,便在坤宁宫好生歇着。"她转头吩咐宫女,余光瞥见白子秋藏在裙摆下微微蜷起的脚趾——分明是能稳稳站立的姿势。

待软轿抬走,谢明玥凑近低语:"娘娘,这伤怕是......"话未说完便被木婉清抬手止住。望着渐行渐远的轿子,她轻抚护甲上的龙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既然想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演戏,那就让她演个够。"风卷起檐角铜铃,清脆声响中,隐约夹杂着撷芳殿传来的丝竹声,恰似这后宫里永不停歇的权谋之舞。

白子秋蜷缩在软轿里,透过垂落的鲛绡帐,望着木婉清渐渐冷下去的眉眼。皇后转身时衣袂带起的风掠过轿帘,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指尖死死揪住披风边缘。眼眶瞬间泛起酸涩,平日里佯装柔弱的泪水此刻竟不受控制地滚落——她分不清这委屈是因被看穿把戏的窘迫,还是第一次被人毫不留情面地拆穿后,心底莫名涌起的委屈。

"娘娘是不是...恼我了?"她抽噎着喃喃自语,声音被轿外的风声揉碎。方才木婉清扣住她脚踝时冰凉的力道,还有那洞悉一切的眼神,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刺,扎得心口生疼。素来游刃有余的伪装轰然崩塌,只剩下满心惶惑——她突然发现,自己竟这般不想让这个女人失望。

暮色漫进坤宁宫时,白子秋蜷缩在寝殿角落,望着铜镜里哭得红肿的双眼,猛地抓起胭脂盒砸向镜面。"哐当"碎裂声惊飞檐下栖雀,她攥着断成两半的木梳,指节泛白:"不过是个中宫皇后,凭什么......"话音未落,殿门"吱呀"轻响,木婉清提着食盒立在光影交界处,周身裹着沉沉暮色。

白子秋慌忙用衣袖擦泪,却在触及对方眼底翻涌的暗潮时僵住。木婉清将食盒重重搁在案上,青瓷碗与檀木碰撞出闷响:"装疯卖傻、自导自演,这就是北国公主的复仇之策?"她逼近半步,鎏金护甲几乎抵住白子秋下颌,"你可知今日若不是本宫拦着,侍卫的刀刃早就穿透你这双会骗人的眼睛!"

泪珠再次夺眶而出,白子秋突然抓住对方手腕,胭脂混着泪水在木婉清雪色衣袖晕开血色:"我怕!"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怕被拆穿后挫骨扬灰,怕你同旁人一样把我当弃子......"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却在触及温热鲜血时猛地松开,瘫坐在地泣不成声,"原来我在娘娘眼里,不过是个拙劣的戏子......"

上一篇:上瘾 下一篇:沉沦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