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是病娇(35)
琉璃盏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白子秋却觉得掌心发烫。殿外雪粒敲打窗棂的声响里,她听见木婉清刻意压低的嗓音擦着耳畔落下:"今夜戌时,带着它来听雨亭。"话音未落,皇后已转身坐回龙椅,鎏金裙摆扫过青砖的声响惊得朝臣们纷纷低头,唯有白子秋望着琉璃盏中流转的星芒,意识到这场明目张胆的示好,远比那半幅残绣更令人心惊。
戌时三刻,白子秋踩着积雪踏入御花园。七座听雨亭皆亮着暖黄宫灯,冰魄铃在风中奏出清越曲调,却掩不住她剧烈的心跳声。尚未走近,便见木婉清立在亭中,玄色大氅衬得身姿愈发挺拔,手中握着那日被退回的檀木匣,冰魄镶嵌处正与她怀中的琉璃盏遥相呼应。
"让本宫猜猜..."皇后转身时,月光将凤目染成琥珀色,"皇贵妃一路过来,定在想本宫究竟要演哪出戏?"她抬手掀开亭中帷幕,白子秋瞬间怔住——亭内铺满北国进贡的驯鹿皮毯,中央矮几上摆着那日生辰宴她未曾饮尽的梅子酿,更令人心惊的,是墙壁上悬挂的冰魄屏风,正将月光折射成流动的极光,与生辰宴上的幻境如出一辙。
"那日退回你的礼物,并非不喜欢。"木婉清指尖划过琉璃盏,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自嘲,"只是怕太过明显的偏爱,会将你置于风口浪尖。"她忽然逼近,龙脑香裹着温热的吐息拂过耳畔,"可如今本宫想通了——与其藏得辛苦,不如..."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木婉清神色骤冷,在侍卫通报声响起的刹那,猛地将白子秋拽入怀中。冰魄屏风折射的极光流转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皇后的声音混着心跳声砸在耳畔:"抱紧琉璃盏,剩下的...交给本宫。"
当侍卫的脚步声逼近,白子秋突然反手扣住木婉清的手腕,将人抵在冰魄屏风上。琉璃盏与檀木匣相撞发出清响,折射的极光在她们交缠的身影上流转,映得白子秋眼底泛起锐利的光:"娘娘总说要护着我,可曾想过,我也有想护着的人?"
木婉清瞳孔骤缩,后腰抵着冰凉的屏风,望着眼前人染着薄怒的眉眼。往日总是怯生生垂眸的白子秋,此刻指尖正掐着她腕间命门,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三番五次推开我,又三番五次暗示心意。娘娘就这般笃定,我会一直在原地等着?"
殿外脚步声渐渐远去,木婉清正要开口,却被白子秋用唇封住了话语。带着梅子酿微酸的吻铺天盖地落下,她听见对方含糊的呢喃:"这次换我来。"紧接着,白子秋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颈间狰狞的旧疤——那是数日前替木婉清挡下暗箭留下的痕迹。
"疼吗?"白子秋抵着她额头喘息,指尖抚过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唇,"娘娘送我夜光琉璃,送我北国极光,却独独忘了..."她突然咬住木婉清的耳垂,在对方战栗间轻笑,"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珍宝,是您藏在东珠凤冠下,不敢示人的真心。"
木婉清猛地偏过头去避开白子秋灼热的目光,凤目里泛起冷意,强撑着将人推开:"别会错意了,皇贵妃。"她重新整了整微乱的衣襟,鎏金护甲在冰魄屏风上划出刺耳声响,"你替本宫挡箭,本宫投桃报李,不过是互利的关系,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白子秋望着她故作镇定的模样,颈间疤痕因急促呼吸微微起伏。她突然笑出声来,拾起掉落在地的琉璃盏,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盏身:"互利?"话音未落,她猛地将琉璃盏重重搁在矮几上,震得梅子酿溅出杯沿,"那娘娘费心布置的极光幻境,藏在暗格里的雪松香膏,还有这针脚拙劣的鲛绡帕,也是为了'互利'?"
木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攥紧的袖中,那方鲛绡帕已被指甲掐出褶皱。她别开脸,强装出不耐烦的语气:"皇贵妃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就休怪本宫以宫规处置了。"可颤抖的尾音,却将所有伪装撕得粉碎。
第15章 臣妾一定恪守本分
白子秋忽而逼近,指尖勾起木婉清下颌,迫使那双躲闪的凤目与自己对视:"娘娘口口声声宫规,却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她的拇指摩挲过对方紧绷的唇角,"若真是无关紧要,又何必在侍卫来临时,下意识将我护在身后?"
木婉清浑身一僵,耳畔炸开那日生辰宴上暗卫禀报的余响——"西宫有人意图在寿礼中下毒"。她原想借着侍卫出现的契机将白子秋推出风口,此刻却被戳破最隐秘的担忧。喉间泛起苦涩,她猛地挥开那只手:"放肆!本宫的心思,何时轮到你揣测?"
"好,不揣测。"白子秋突然后退半步,拾起地上的檀木匣。冰魄在月光下流转冷光,她将匣子重重拍在木婉清掌心,"明日起,臣妾会如娘娘所愿,恪守本分。"转身时广袖扫落矮几上的梅子酿,暗红酒液顺着驯鹿皮毯蜿蜒,恰似两人纠缠不清的情丝,"只是娘娘往后...也莫要再露出这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