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是病娇(52)
西北荒漠,狂风卷着砂砾拍打着残破的军旗。太子将染血的披风裹紧,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吞下最后一口假死药。他的呼吸逐渐绵长而轻浅,脉象也变得若有若无,白子秋指尖搭在他腕间,片刻后猛然起身掀翻药碗,对着帐外哭喊:"太子殿下...不行了!"
凄厉的喊声刺破营帐,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士兵们捶打着胸膛,猩红的眼泪混着风沙滚落。而此时,一队精锐骑兵正悄然集结,他们的马鞍下藏着木婉清派人送来的密信,信上火漆印着展翅欲飞的玄鸟。
与此同时,木婉清已悄然抵达江南。丞相府的地牢里,她看着被铁链锁住的宁王眼线,指尖划过对方颤抖的脸颊:"听说宁王准备在登基大典上,给陛下进献'安神汤'?"她冷笑一声,示意狱卒端来一碗汤药,"不如,你先尝尝这滋味?"
京城内,宁王的登基大典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金銮殿外,工匠们忙着更换龙椅上的明黄绸缎,而皇帝的寝宫里,太医们束手无策地围在病榻前。宁王跪在皇帝床前,眼中闪过一丝急切:"皇兄安心养病,等臣弟登基后,定会..."
"住口!"皇帝突然暴起,抓住宁王的手腕,"雁门关失守了...太子的死讯...是假的!"他剧烈咳嗽着,嘴角溢出黑血,"你以为朕不知道,那封密信...是你伪造的!"
宁王脸色骤变,猛地甩开皇帝的手,抽出暗藏的匕首。就在刀刃即将刺入皇帝胸口的瞬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将匕首射落在地。木婉清带着丞相府的死士破门而入,她的目光扫过皇帝青紫的脸色,冷笑:"宁王殿下,给陛下下毒的手艺,可比不上本宫啊。"
"你以为能拦得住我?"宁王疯狂大笑,殿外突然传来喊杀声,"我的五万大军就在城外,等他们..."
"等他们看见这个吗?"白子秋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她搀扶着气息沉稳的太子踏入殿内,手中高举着完整的虎符,"雁门关大捷,北狄退兵二十里。而你的大军,此刻正在城外听候太子调遣。"
宁王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子一步步逼近。他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御书房外倔强跪了三天三夜的孩童,如今已成长为足以颠覆乾坤的存在。
"皇叔,"太子的声音冰冷如铁,"这把龙椅,你坐得可还安稳?"他挥挥手,侍卫们立刻将宁王拖出殿外。而此时,天边朝霞渐起,新的一天,即将在血色与曙光中开启。
宁王被拖出殿外时,指甲在金砖上划出刺耳声响。太子望着他扭曲的面容,忽然想起幼年时对方曾亲手喂自己吃过糖糕,那时皇叔眼中的慈爱与此刻的阴鸷重叠,让他喉头泛起苦涩。
"传旨。"太子转身面向群臣,手中虎符在晨光中泛起冷芒,"宁王谋逆弑君,暂押天牢;凡受其蛊惑的官员,三日内自首者从轻发落。"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御史大夫,"即刻彻查朝中与北狄通敌之人。"
木婉清缓步上前,指尖轻轻抚过儿子染血的战袍,二十年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却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一名浑身浴血的信使滚鞍下马:"殿下!北狄假意退兵,实则绕道突袭玉门关!守将...守将全军覆没!"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皇帝挣扎着从病榻起身,抓住床边立柱:"西北不能再失...太子,你..."
"儿臣领命。"太子单膝跪地,额角的汗水滴落在青砖上,"请父皇赐尚方宝剑,臣愿以雷霆之势荡平北狄!"他抬头时目光如炬,腰间新配的玄铁剑随着动作轻响,那是丞相府连夜锻造的护国利器。
三日后,太子率军出征。木婉清站在城楼上,看着儿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黄沙尽头。怀中突然触到硬物,掏出竟是太子幼时玩的木质剑,剑柄缠着褪色的红绸——那是她亲手系上的。
与此同时,天牢深处,宁王正用暗藏的毒针划破掌心。鲜血滴入墙角裂缝,蜿蜒成诡异的图腾。他望着头顶透进的一线天光,忽然轻笑出声:"北狄的狼,可不止在边关...木婉清,你以为赢了?"
而在北狄王帐内,单于把玩着宁王送来的密信,帐外传来狼嚎声。他抬手揭开地图,玉门关后的防线标注得一清二楚,旁边赫然画着一只振翅的玄鸟。烛火摇曳间,羊皮卷上的字迹渗出暗红,宛如鲜血书写的诅咒。
正当太子的大军扬尘远去,木婉清仍立在城楼眺望之际,一匹快马如离弦之箭冲向皇城。马上侍卫胸前的孝布被风掀起,露出刺眼的白。"皇后娘娘!"他滚鞍落马,声音里带着哭腔,"陛下...陛下龙御归天了!"
惊呼声自城楼四下散开。木婉清手中的木质剑"当啷"坠地,二十年前的红绸在风中凌乱翻飞。她踉跄扶住城垛,望着天际最后一抹尘烟消散的方向,耳边仿佛又响起那日皇帝掷剑时的冷笑。此刻宫城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丧钟,沉闷的声响震得人骨血发颤,十二声钟鸣过后,整个王朝彻底坠入权力更迭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