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信息素(18)

作者:孜然不自然zy

沈砚说不出话。他看着林溪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可他不能说——家族的压力,公司的危机,那些缠绕着他的枷锁,他不能把林溪拉进来。可他不知道,他的沉默,在林溪眼里,成了最残忍的承认。

那天晚上,林溪搬到了画室。他把小玫瑰抱在怀里,听着窗外的风声,一夜没睡。沈砚在客厅坐了一夜,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看着画室的门,却没勇气推开——他怕一开口,就会让林溪更疼。

第二天清晨,林溪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他把那本《四季与你》放在玄关,还有那个装着贝壳的玻璃瓶,瓶身上的阳光,已经照不进此刻的冷意。小银杏跟着他,在脚边不停地蹭,小薰在兔笼里不安地跺脚,小玫瑰趴在他的行李箱上,不肯下来。

“对不起,小家伙们。”林溪蹲下来,摸了摸小玫瑰的头,声音哽咽,“我要走了,你们要跟着沈砚,好好的。”

沈砚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林溪背着背包,手里提着行李箱,正要开门。“你去哪?”他冲过去,抓住林溪的手腕,指尖的力道大得让林溪皱眉。

“我想回家。”林溪看着他,眼底没有了从前的光亮,“沈砚,湖居是我们的家,可现在,这里没有我的位置了。”他挣开沈砚的手,“那个Omega很好,你要好好对他。”

“我没有!”沈砚的声音陡然提高,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冷得让林溪发抖,“林溪,你别走,我们可以谈,我……”

“没什么好谈的了。”林溪打断他,拉开了门。清晨的风灌进来,带着腊梅的残香,却暖不了此刻的冷。他最后看了一眼沈砚,那个曾经说要陪他看遍全国春天的人,如今却成了他要逃离的理由。

门关上的瞬间,沈砚瘫坐在地上。小银杏对着门汪汪叫,声音里满是焦急,小玫瑰从行李箱上跳下来,蹲在他脚边,轻轻蹭他的手,却没得到任何回应。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四季与你》的扉页上,海边的暖金色,此刻却刺眼得厉害。

林溪走后的第一个星期,湖居成了一座空壳。

沈砚把自己关在书房,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偶尔照亮他眼底的红血丝。桌上堆着没处理的文件,旁边放着林溪没喝完的半罐牛奶,已经馊了,散发出酸腐的气味,像极了此刻他心里的滋味。

小银杏每天趴在门口,耳朵贴在地面,只要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就会猛地站起来,尾巴疯狂摇晃,可每次门被推开,进来的只有风,它又会蔫蔫地趴下,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小玫瑰不再晒太阳,总是缩在沙发角落,眼神空洞地盯着林溪常坐的画架,连沈砚递过去的小鱼干,也只是闻闻就躲开。小薰更安静了,缩在兔笼最里面,连新鲜的牧草和胡萝卜都很少碰,原本圆润的身子,渐渐瘦了一圈。

沈砚试着像林溪那样,给小薰换牧草,给小玫瑰梳毛,带小银杏去海边散步。可他总做不好——牧草放多了,小薰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梳毛的力道没控制好,小玫瑰会疼得躲开;走到海边那片曾经画过剪影的沙滩,小银杏会突然停下来,对着海浪呜咽,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他去了林溪的画室。画架上还放着没完成的“花海与旅行纪念角”,画布上的贝壳依旧亮得刺眼,薰衣草的紫色蒙着一层灰,像被眼泪打湿过。抽屉里塞满了林溪的速写本,最新一本的最后一页,停留在他和沈砚在爷爷家后山的画面——枫叶红得像火,爷爷笑着递过一杯热茶,小玫瑰蹲在脚边,只是画里沈砚的脸,被一道深深的铅笔痕划掉了,墨色的痕迹里,还能看见纸张被揉皱又展平的折痕。

书桌上的玻璃瓶还在,贝壳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再也映不出从前的暖。沈砚伸手去碰,指尖刚碰到瓶身,就被冰凉的触感刺得缩回手——他想起林溪当初蹲在沙滩上捡贝壳的样子,那时林溪笑着说“要把海边的春天带回家”,可现在,家还在,带春天回来的人,却走了。

这天夜里,沈砚接到了爷爷的电话。电话那头,爷爷的声音带着笑意:“小砚啊,溪溪呢?我后山的枫叶又红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我还准备了溪溪爱吃的桂花糕。”

沈砚握着手机,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听见爷爷在那头疑惑地“喂”了两声,最后叹了口气,声音沉了下来:“是不是吵架了?溪溪那孩子心软,你要是做错了,就多让着点他,别让他受委屈。”

挂了电话,沈砚靠在墙上,终于忍不住红了眼。他想起去年秋天在爷爷家,林溪举着相机,笑着拍他和爷爷聊天的画面,那时林溪说“家的味道是最踏实的甜”,可现在,他把这份甜,亲手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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