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吴卿君就用他那金黄色的竖瞳这样盯着安格蕾。

安格蕾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威压，血液几乎凝滞，心脏突突狂跳。

幸好数秒后，吴卿君垂下了头，额前短发给他的脸覆上一层阴影，也将杀人于无形的目光隐藏起来。

吴卿君垂着头，身形摇晃地从安格蕾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安格蕾瞥见他侧脸上的龙鳞以及发尾那如铁锈般的红色。

“卿……”安格蕾想要抬起僵硬的手臂拉住吴卿君，但吴卿君走得更快。

等他彻底离开后，摄人心魄的压力场才得以解除，安格蕾捂着胸口略微弯腰，大口呼吸着傍晚的凉风。

“嘶……”坐在地上的叶碎雪发出细微声音，他挣扎了几次要站起来，最后还是跌回地面。

安格蕾快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神情严肃，丝毫不见半分同情地问到：“你对吴卿君做了什么？”

狼狈不堪、鼻血已流到下巴上的叶碎雪，努力扯出一个颇为扭曲的笑容：“人美心善的安学姐，就是这样对待一个重伤之人的吗？”

安格蕾狠狠瞪了他一眼，蹲下身施展治愈术：“要不是卿卿手下留情，这会儿断的就不是你的鼻梁了。”

叶碎雪冷笑：“是是，对。感谢仁慈的吴学长。”

帮叶碎雪将断掉的鼻梁重新接上后，安格蕾再次追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叶碎雪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用手比在唇上做出“禁言”的手势，随后姿态优雅地小跑进夜色里。

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展开让安格蕾摸不着头脑，她气呼呼地双手叉腰站在原地，犹豫着是先追上叶碎雪问个明白？还是先回去安抚状态奇怪的吴卿君？

恰在此时，校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照亮了晦暗不清的林荫路。

每盏路灯下，都有数只黑色“幽灵”在缠绕、徘徊。

第74章

毫无疑问, 那些黑色“幽灵”是代表着考试系统的黑雾。

此刻，它们像是从群体中脱离的个体，茫然地围着路灯旋转。

尽管这些黑雾不会去主动攻击学生, 但它们光是徘徊在道路上, 就令人胆颤心惊。

安格蕾谨慎地挪动着, 一点点靠近路灯。

在她的记忆里，黑雾只会在考场和考试中出现，这样飘荡于现实校园还是头一回。

“同学, 别过去！”严厉的制止声从背后传来, 安格蕾转过头, 看见一男一女从黑暗里小跑着赶到这边。

那位女生一把拽住安格蕾的胳膊, 力气很大地将她从路灯下拉开。

“你是……安格蕾？”当女生认出安格蕾的脸后, 激动地抱住了她。

“苏阳、马澄义？是你们！”安格蕾也认出来者身份，他们是“恶之花”社团的初始社员。

“你还活着, 真好……”苏阳的手臂搂得更紧了些，安格蕾能明显感受到她在颤抖。

一旁的马澄义轻咳两声, 含糊不清地说到：“冷静。”

苏阳努力克制住情绪, 松开了手。

借着昏黄的路灯, 安格蕾看见苏阳面色苍白、唯有两颊上带着因剧烈跑步而产生的红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试探着开口：“社团发生什么了吗？”

一听这话，苏阳情绪立刻崩溃。

旁边的马澄义走上前，神情凝重地说：“死了, 死了很多人。不只是社团的人, 也不只是考试。”

马澄义停顿几秒，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再度开口解释。

事件经过很简单, 但安格蕾越听越心惊，各种表情轮番出现在她脸上。

在马澄义的叙述里，6点之前，校园里的一切还算正常：“5点一刻我离开考试，5点半来到社团办公室，社长已经在那里了。之后我和社长互相说了各自副本情况，才知道这次考试有两套题，社长他们在古堡，我在热带雨林。两套题的存活率都很低，而且很难在同一个副本里遇到同组队员……”

说到这里，苏阳停止啜泣，插话道：“不，熊猫哥……嗯，熊久力遇到队友了。”

马澄义看了眼苏阳，声音低沉：“对，你和他一组。”

苏阳咬紧牙齿，悲愤地说：“还有丹柠！”

安格蕾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和反应，基本猜出了事件始末，但她依旧表现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苏阳看着单纯茫然的安格蕾，呜咽着：“是熊久力害死了丹柠……都是他，都怪他……”

马澄义提高声调：“社长不是故意的，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苏阳瞪着泪眼：“可他明知道雨林副本里的人会死啊，却没有阻止！”

马澄义：“那是副本机制的问题，不是熊久力的问题。谁能想到只有等雨林副本的人死亡后，古堡副本里的人才能得到角色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