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表情倔强，一滴硕大的泪挂在脸上：“他知道，他就是知道这件事拖延时间，等着对面副本的人一个个死掉，这样他才会拿到线索活下去。”

马澄义把怒吼压在喉咙中：“苏阳你别忘了，你也是靠他的解谜活下去的！”

苏阳微怔，低下头不说话只是哭。

马澄义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也不再吭声。

安格蕾的猜测被证实了：《玫瑰城堡》副本中，社长熊久力和苏阳在古堡一侧，初始社员、苏阳的好友——李丹柠在雨林一侧。

社长推理出了两个世界的框架，但他不动声色，等待着对面副本的考生死去以收集足够多的“角色回忆”。

然而，尽管社长成功带领苏阳完成了考试，但他们却在死亡名单上看到了对面副本里李丹柠的名字。

安格蕾沉思：就像马澄义所说，社长确实不是故意害李丹柠死亡的，这是个巧合，考试系统拼凑出的邪恶“巧合”。

短暂沉默后，马澄义打断了她的思考：“不好意思，安格蕾……我现在脑子特乱，副本情况之后告诉你。”

安格蕾点头表示理解，不过她并未忘记追问关于“黑雾”的事。

马澄义平复情绪：“好吧，接着刚才的说。那时我正和社长讨论副本问题，苏阳也来了……我见他们有……误会，想着调解一下。忽然校园广播开始播放，是系统的声音，里面宣布了下一场考试的时间，重申了几条规则。但广播还没播完，就响起了爆炸声，教室玻璃都震裂了！”

马澄义咽了口唾沫：“我们等了一会儿，见爆炸没有继续，就跑到窗边去看。这一看，居然看到不远处的湖，啊，就是咱们操场南边的白术湖被炸开了。湖变成了一个大黑洞，一层层旋转下去，就像旋转楼梯那样。后来社长、苏阳和我跑到湖边，发现不只是湖被炸了，很多黑雾也从黑洞里飘出来，在湖附近飘荡。”

安格蕾心里惊呼：天呐，这不会是卿卿化龙后用飓风能量球轰开的黑洞吧？！

马澄义见她露出惊恐模样，安慰道：“也别太害怕，那些飘出来的黑雾不会主动攻击人。我们和创世那边都派人手封锁了现场，而且开始组织社员进行巡逻了。”

安格蕾木讷地点点头，不自觉挪动步子，想去白术湖边确认情况。

苏阳抹掉眼泪，忽然握住安格蕾的手腕：“你快回宿舍，外面很危险。新的系统广播里说，晚上10点至早晨6点禁止考生在非密闭的公共区域活动，否则后果自负。”

安格蕾问：“这是新加上的规定？”

苏阳说：“是爆炸后广播里宣布的。”

马澄义也附和道：“我们怀疑这条规定与游荡的黑雾有关。还有，别靠近黑雾，会被它侵蚀。”

“侵蚀？”安格蕾急切追问。

马澄义：“被侵蚀这不会消失，但会发狂、攻击他人。”

苏阳补充：“所以安格蕾，你必须快点回自己宿舍去！”

安格蕾看着苏阳布满泪痕的脸，挣开她的手，神情认真：“我也是‘恶之花’的一员，我要去湖边调查。”

“别……”苏阳正要阻挠，马澄义开口道：“也行。但进入封锁区需要出示社团的金色书签，你随身带了吧？”

安格蕾召唤出考试用书，从里面抽出书签，说了句“我会小心的”就快步跑开了。

苏阳在她身后大喊：“一定小心！”

*

抬起围绕白术湖而设的封锁线，安格蕾俯身钻进去，不远处就是巨大的、宛如深渊的黑色窟窿。

眼前的窟窿和副本里被吴卿君轰出的窟窿一模一样，安格蕾判断：果然卿卿那一击足够打破虚拟与现实的界限。

“能够贯穿界限是好事，证明我们有机会突破系统封锁。不过……照现在情况看，这一击却无法摧毁整个考试系统，反倒引发了混乱。”

“哎，卿卿的状态太不稳定了。即使他能在龙化状态下保持清醒，如果我们找不到有效的攻击点位，依旧是徒劳的。”

安格蕾思忖着：考试系统并非单个魔法生物能够建造启动，而是一件庞大精密的魔法装置。

或许这件魔法装置早已存在，又或许它是经过无数巫师灌注法力累积而成的，只待启动的那一日。

“如果这样的话，找出幕后黑手、再将他绳之以法的做法就没用了，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此刻存在之物，更有可能是过去时间甚至未来时间里的生物。”

安格蕾颇为懊丧地叹气，后背却忽然被人拍了拍。

“叹息是徒劳无功的，不是吗？”沉静的女低音从身边响起，创世社团社长叶诗雨从黑暗里显形。

安格蕾将头歪向一侧，眨眨眼问到：“诗雨社长好。请问……您的信物是隐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