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囚凰(232)
他的马虽也是良驹,却终究不及赤电神骏,被越甩越远。
心头那股闷闷的涩意刚漫上来,忽然瞥见侧面冲来一匹失控的黑马,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小心!”巴图尔的吼声穿透风幕。他猛地扬鞭,栗色马如离弦之箭斜冲过来,长臂一伸,精准卷住沈砚的腰,硬生生将他连人带鞍拽到自己马背上。
沈砚惊魂未定地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对方满是汗味的脖颈,脸颊腾地红了。
“你要吓死我吗?”巴图尔的声音还在发颤,手却死死搂着他不肯松。
沈砚挣了挣没挣开,抬手捶了下马鞍,气呼呼地瞪他:“巴图尔,你也给我寻匹好马!否则以后休想碰我一下!”
巴图尔被他这带着点娇蛮的模样逗得心头发痒,偏又不敢笑,忙从怀里掏出一大把小旗递过去:“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寻匹最好的!你看,我得了七面旗子,够不够哄你开心?”
沈砚一把夺过旗子,指尖划过那些五颜六色的布料,嘴角却悄悄勾起点弧度,低声嘟囔:“算你有点本事。”
此时赛道尽头的红线已近在眼前。
疾风踏雪与赤电并驾齐驱,马蹄几乎同时叩击地面,发出震耳的声浪。
焉瑾尘正全神贯注盯着终点,忽然腰间一紧——乌苏木竟再次翻身,稳稳落在赤电的马鞍后,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你疯了!”焉瑾尘惊得浑身一僵,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温热隔着衣料传来,还有那声贴在耳畔的低笑。
“我们快跑,”乌苏木的声音混着心跳声传来,带着点蛊惑的痒,他握住焉瑾尘握缰的手,力道却温柔得很,“甩下他们,你就赢了。”
赤电仿佛也懂了主人的心意,猛地加速,四蹄几乎离地飞腾。
焉瑾尘只觉风声在耳边炸开,腰间的力道却稳如磐石。
他低头看向交握在缰绳上的手,乌苏木的掌心带着薄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终点线越来越近,坡下的欢呼如浪涛般涌来。
焉瑾尘忽然不再挣扎,任由乌苏木带着他一同前倾身体,在漫天喝彩声中,与赤电一同冲破了那道象征胜利的红线。
风还在吹,野花跟着摇曳。
焉瑾尘能听见乌苏木在身后低笑,能感受到环在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像要把这一刻的热意,永远刻进彼此的骨血里。
红线被马蹄踏碎的瞬间,欢呼声几乎掀翻了草原的天。
乌苏木仍环着焉瑾尘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呼吸里带着马汗与风的气息,低笑震得人耳廓发麻:“你看,线断得一样齐。”
焉瑾尘回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亮——那里面有漫天飞扬的尘土,有坡下沸腾的人群,更有自己被风吹乱的发。
他刚要说话,乌苏木已翻身跃回疾风踏雪,动作利落地像阵旋风。
“你一面,我一面,”他扬着旗子冲焉瑾尘笑,红发在风里张扬地舞,“终点线又断得一般齐——这不是平局是什么?”
焉瑾尘看着他手里的旗子,又瞥了眼自己腰间那面,喉间发紧。
方才冲线时的惊心动魄还没散尽。
“算不得。”他偏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赤电的马鬃,声音里带着点不服气,却没了方才的锐气,“你后来……”
“后来我抱着你一起冲的,”乌苏木打断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驾着疾风踏雪凑近几步,两匹马的鼻尖几乎蹭在一起,“自然是一起赢了。”
坡下的人早已涌了上来。
巴图尔抱着沈砚刚到近前,沈砚就挣着跳下马。
“是平局。”乌苏木扬声打断,目光扫过全场,草原汉子们立刻哄笑起来,有人扬着酒囊喊:“台吉说平局就是平局!”
梧桐城的商户们也跟着笑,老管家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对对,一起赢,一起赏!”
焉瑾尘看着乌苏木眼底藏不住的得意。
他翻身下马,赤电亲昵地用头蹭他的肩,他抬手拍了拍马颈,听见乌苏木也下了马,脚步声停在身后。
乌苏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戏谑,“彩头按规矩该赏给赢家。现在平局,要不……”
“要不,”乌苏木眼底笑意漫溢,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哄诱,“都归你?”
焉瑾尘猛地偏头,却仍嘴硬:“谁稀罕!”
焉瑾尘回头时,乌苏木突然倾身靠近,在他脸颊印下一个快如闪电的吻,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却烫得人耳尖发麻。
焉瑾尘攥着缰绳的手,呆若木鸡。
风卷着野花掠过,把乌苏木低低的笑声送过来,缠在两人之间,甜得像浸了蜜。
第139章 篝火晚会
暮色刚漫过草原,篝火便次第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