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辞+番外(137)
“侥幸又如何,你有本事也侥幸一个。尔等任职于社稷坛,食君之禄享民之奉,理当匡君辅国杀敌保民。而今正当用人之处,尔等却不服管教推脱责任,还在校场扰乱军纪质疑将领,行径如此,尔等有何面目立足天地?”
小商话未说完,几个刺头就再次吵嚷起来,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见此情形,张释皱起眉头,对准挑事之人掐了个诀。
一道白光打出,击得他踉跄两步,喷了一口血便倒在地上,引得周围之人炸开了锅。一位阵法师俯身一探,起身之时两条腿都抖成筛子。他战战兢兢地望向旁边,果然看到大国师那张冷艳面孔,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起来吧,要跪,也该给陈将军跪。”
张释一开口,校场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她走到小商身侧,笑道:“我虽不懂兵法,却也知道‘用兵之法,教戒为先
夫人当死其所不能,败其所不便。故用兵之法,教戒为先。——《吴子·治兵》
’,治戎之道,首要便是令行禁止。你练兵之时,发号施令也算威严,怎么训到这群废物头上,脾性便软了许多?”
“大国师见笑了,社稷坛毕竟不是秋任职之处,且在场诸君多有政务在身,不好死搬兵法墨守军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点他们来江州,便是做好了全部牺牲的准备。奈何我只猜到会有人死在战场,不曾猜到有人尚在校场,便学会了怎么自寻死路。”
说着,张释抬高了声音,像是刻意要他们听到:“来了战场,便要学会听从命令,陈将军晓畅军事,胜汝等碌碌之辈多矣!日后再有扰乱军纪之人,直接推出斩首便是,军营要不起不听号令的兵士,我社稷坛更要不起不知死活的阵法师。”
经她这么一立威,剩下一段时间里,那群阵法师安分了不少,训练一个月下来,也能勉强同军队配合。
不知不觉间,流火已至
毛以为,周公云:先公教民周备,民奉上命。於七月之中,有西流者,是火之星也,知是将寒之渐。——《毛诗正义》
,秋风渐起,幽墟苍龙之气终于散尽,战事几乎一触即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衡国大军并未顺江而下袭取江州,而是改道向江州南方的云州发起攻击,让他们沛江的埋伏扑了个空。
次日云州急报,言称云州刺史已经归降衡军,七日之内,另外三州也传来投降消息,战报纷至沓来,气得邹玄险些昏厥。
“不过几日功夫,衡军何以如此神速?”
“哪里是衡军神速,分明是早有布局。那四处州郡,主事之人皆在三年内任职,极有可能是谢闻预先安插。我们只顾关注江州淮州,不曾想竟让他们钻了空子。若本尊没有猜错,江州上一批州府官员,应该也是谢闻内应。”
第七十二章 披甲枕戈
连下四州之后,衡国于云州派出三万人马,自南向北袭取江州,军容之盛来势之汹,无一不令人胆战心惊。
“谢闻诡计多端,数日之内已夺我江南大半之地。今又引虎狼之师犯我江州,此等危急关头,敢问将军有何对策?”
接到急报,江州刺史连夜赶往军营,踏进营帐却发现他们正在商讨战事,一时整个人都滞在原地,手中军报送也不是,收也不是。
“孙刺史来意我已知晓,应对之策我们正在商讨,刺史若有见地,亦可适时发言。”邹玄略一抬眼看向江州刺史,只见他急得满头都是细汗,不禁笑着捋了下胡须:“战场之事,本将自有途径探知,不出意外,应当比刺史情报快上许多。”
“将军天下奇才,下官莫能及也。行伍之事下官一窍不通,断不敢妄谈见地。然国事当前,将军若有需要之处,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用不着你赴汤蹈火,你只需在后方备好粮草辎重,三日后,本将当亲领大军挥师南下,定要一举收复云州失地。”
刺史低头算了一遍钱粮,斟酌许久后低声问道:“衡军既从云州发起攻击,沛江守军是否可以撤去?”
“不可!”
邹玄还未答话,小商便急声斥了一句。见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她又压低声音补充:“兵者诡道,变化之多,堪称无穷尽也。撤去沛江守军,倘衡人顺江而下,同云州敌军成掎角之势,江州岂不是腹背受敌?”
“在末将看来,不仅不能撤去沛江守军,还应该多留人马在此。此番衡国进军,只派了三万人马,其中两万还是云州旧部,可见衡国精锐并未全出。何况带兵将领乃一无名小卒,全不见谢闻踪影。”
听她言语,邹玄略微舒展了几分神色,反问:“分析得不错,可若是引蛇出洞的疑兵,这等疑兵也未免过于明显。你想一下,是否存在一种可能,谢闻想让我们不断猜疑,从而不敢收复云州,而他从中举事,逐步包围江州,最后来一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