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221)
她何曾见过那般昂扬凶器?
如一只狂猛之兽,在她眼中张扬狠戾得失却了所有绮靡之意。
她脑中所知关于男女之情之爱,无非是戏台子上和话本子里那些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喁喁细语。之前几度被世子爷伸舌入口、于她唇齿以里吸吮搅弄,迫着与她津液相交,已是有些超出了她所认知的男欢女爱;这回又被他解了衣裳,将他先前只在自己嘴上流连的唇舌,一寸一寸印到她身上……
她心中想着,自己这回是要给了他才来的,便闭了眼任他亲吻抚弄,倒是得了些未曾料想的欢悦,更是起了些从未有过的身体反应,内里也是一忽一忽地窜动出些又酸又痒的热流来,听他问“快活么”,嘴上是说不出,心中却是应了“快活”的……
便在那时,她心想,这便是给他了么?
却终究还有一处,让她懵懂迷惑着,心想或是要将那处也给出去……正好奇要如何给时……
他喘息着在她耳边说道“我要将衣裳解开了……”
随即她便看见了那令她惊骇莫名的一幕!
那……是个啥啊?!
如何是自己……能看的啊?
她眼前一黑、脑中一懵,哪里还顾得上今夜要给了他那回事,忙浑身发抖地滚到了一边。恰好烛火熄灭,四周便如盖下了一层黑色幕罩,将眼能见的、耳能听的通通掩住,一切便陷入了沉沉的寂静中。
她听着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和黑暗那头的世子爷……他方才还眼如星辰般看着自己,重重地喘息着,此刻好似慢慢平复了些。她本有些担心,自己这么一躲,他会追着过来,却并没有。
不知怎的,她心中竟生出些疚意来。明明是自己深夜里过来,带了些说不得的目的,诸般大胆地诱他,见他犹豫也是不顾,终于诱得他情急起来,却又掉头避开了他。自己心中是觉着难堪的,岂止难堪,还有那么些羞愧与内疚。却听他用了想要安抚自己的语气,向自己道歉……
此刻,再是觉着那事说不得,也该当说出来,因完完全全就是自己不好,却好似被他当了他自己的过错。
借着暗夜无光,在浓得滴墨的黑暗里,小女郎慢慢地道起歉来:
“阿哥,你没有不好。实在是……我不好,我不该这般冒冒失失地过来,让你,让你……”忽然觉得自己口舌蠢笨、言辞无措,便停了一停。
宇文贽先前本就疑惑,菀菀这般在深夜里过来,一改前态,娇羞无限地要将她“给了”自己,究竟是为何?此刻被意外打断,自己被晃点得闷痛难受不已,打坐静息了好一会儿,气息是稳下了,那处却仍不肯偃旗息鼓。虽则如此,仍想搞清楚,菀菀回了徐家后,到底都出了何事,竟要令得她连夜钻了猫儿洞跑出来?
徐家父母要应了赐婚,看来是明摆的事实了,那么菀菀这一跑,是要与父母决裂的意思么?却跑到驿馆来,袒露了身心面对自己……她竟是要拿身子来换了自己的庇佑么?
世子爷想到此处,心中生出好大一阵怜惜之意来,又是对菀菀心疼不已,便道:
“菀菀,干么要自责?在阿哥这里,你如何都是对的……你是因你父亲母亲对赐婚的态度,才不得已跑出来的是吗?”
“是的,我……我说不动我爹爹。我娘也……一丝一毫不站在我这边。”她叹着气,带着泣声。
徐菀音先前在京中受伤之时,想起父母对自己并不甚在意,便暗自神伤不已。这次回来,发现自己身处于家中厅堂以内,竟然好似比独个儿在外时还要孤苦无依。之前在徐府,来不及去想那么些,只一味思念宇文贽,心中想定了个“要给了他”的主意,便迫迫切切地想着法子来找他。直到此刻,被他这么轻声细语地问出来,心中倏然被牵动了那埋伏了许久的自怜自艾,或是觉着唯独对了他,能放心大胆地哭出来,于是,便在这么一句之后,先是抽抽搭搭的小声泣诉,紧接着便泪如泉涌地哭了起来。
宇文贽本不敢再过去碰她,此刻见她竟在说了片言只语之后,就伤心不已地痛哭起来,知道她实在受了不小的委屈,心疼得好似在腔膛内抽动起来,哪里还忍得住,便说了声“菀菀莫哭……让我过来抱抱你”,随即一个挪身,过去搂住她哭得不断抽动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