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35)
陈誉喝完了水,轻轻摇了摇头:“我有药,在更衣室。”
闫驰跟他一起去了员工更衣室,中餐厅不住宿的人都在这里换衣服,现在已经没有人了,只留下一股怎么也散不尽的油烟味。
闫驰皱了皱眉:“这条件也太差了,谁在衣橱里藏了口炒锅吗?”
陈誉没说话,拉开自己的柜子,又细又窄的一条,连个衣架都放不进去,他的衣服整整齐齐迭在一起,旁边还摆了除味剂和大块的扩香石。
陈誉伸手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个小瓶子倒出几粒药片,放进嘴里嚼了。
闫驰反应过来:“你怎么这么吃药?”他掐住陈誉的脸颊,迫使他的嘴巴都嘟了起来,像个吐泡泡的金鱼。
“别瞎吃!太多了,赶紧吐出来!”
陈誉挣脱不开,边嚼边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闫驰没松手,另一只手拿过来看了一眼:“健胃消食片?”
陈誉艰难的点头,闫驰把脸凑过去在他嘴边闻了闻,草莓味。
闫驰松开手,在他脸上留下几条清晰的红印,他回想了一下刚才摸陈誉肚子的感觉,好像确实鼓溜溜的。
“又撑着了?”闫驰问。
陈誉淡定的把小药瓶塞了回去,拿出自己的衣服:“我换衣服,马上就好。”
闫驰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陈誉换衣服很快,出来的时候闫驰刚把烟点上没一会儿,他把手背在身后,挥手散了散味:“走吧。”
陈誉跟在他身后,有意把自己裹进所剩无几的烟雾里,他觉得这样可以遮盖住自己身上的霉味。
员工通道已经关闭了,他们又原路返回,从酒店大门出去,闫驰的车就停在大门不远处,被霓虹灯照得锃明瓦亮的。
陈誉疲惫的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转头往后面看去,片刻后皱起了眉头,后面果然跟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闫驰察觉到他的动作,往后视镜撇了一眼,车子刚好拐弯,他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闫驰问。
“这两天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闫驰皱眉:“怎么说?”
陈誉:“上下班的路上有被尾随的感觉,工作的时候也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闫驰又往后看了一眼,这次他看到了那辆不远不近坠着的越野车,脸瞬间黑了半截。
深夜的马路上已经没有那么热闹,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闫驰想了想,一脚油门踩了上去,迈巴赫平稳且极速的驶了出去,没多久就甩开了那辆车,陈誉扭着身子看了一会儿,问:“是跟着我们的吗?”
“不是,”闫驰说,“我试了一下,人家前两个路口就拐走了。”
陈誉点点头,他也觉得是自己精神太过紧绷,也许他需要的只是一句坚定的答复而已。
到枣树胡同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闫驰把车停到小卖铺门口,送陈誉回家。
“就这么两步,不会有人贩子了。”陈誉拎着自己的小袋子下车,那是女同事买奶茶时送到外卖袋,里面装着陈誉的工装。
闫驰不听,坚持把他送到门口,开门的一瞬间侧身一挤,比陈誉都快一步的挤进李老师家客厅,不速之客轻车熟路的在鞋架上找到了他的大红色拖鞋:“凑合一宿凑合一宿。”
陈誉站在门口握着防盗门的门把手不肯关门,怕吵醒李老师他不敢大声说话:“别闹了,我那张床那么小,根本挤不下。”
闫驰把陈誉推进卫生间:“快去洗澡。”
陈誉出来的时候,闫驰正在将洗好的工装晾起来,陈誉擦着头发靠在门口看他,男人挽着衬衫袖子,裤腿湿了半边。
“你先睡。”闫驰甩着手出来,随手抽走陈誉的毛巾:“不许锁门。”
浴室门打开又关上,没一会儿响起哗哗的水声,李老师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在黑暗中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洗完澡的闫驰一出门就看到沙发上自己的小被子,他想也没想的抱起来,推门进了小卧室。
陈誉大概是睡着了,没理他,于是他把小被子铺在所剩无几的小床上,清清爽爽的钻了进去。
小床又挤又短,一动还吱呀吱呀的响,但闫驰幸福极了,他满足的舒了口气,又是一个不用看照片就可以入睡的夜晚。
闫驰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片刻后又拿了出来,转过身去偷偷摸摸的发了条信息:【白痴!你差点被当跟踪狂抓起来知道吗?!】
赵助理的越野车刚停进酒店停车场,他绕了好几个路口才重新追上那辆迈巴赫,尽职尽责的亲眼看着老板进屋后才离开,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