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36)
【老板,我兢兢业业跟着陈先生,一点也没被他发现,要不是你今天特意甩掉我,我暴露不了一点儿】
闫驰翻里个无声的白眼,悄悄看了一眼平静的睡着的陈誉:【以后一天换辆车,开低调一点的,再被发现你就滚回去当保安队长吧】
赵助理:【是保镖队长老板】
闫驰懒得回复,可没多久赵助理又发来一条消息:【工种不分高低贵贱,保安和保镖都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老板】
闫驰把手机关了,狠狠塞进枕头底下,他翻了个身,看着陈誉的恬静的侧脸平复心情。
宝贝养眼,笨蛋伤肝。
第二十章
枣树胡同的清晨,从天色还未亮起来的时候开始,有时候是窗帘外一闪而过的车灯,有时候是三两声远远的狗叫,还有李老师轻手轻脚起床出门的声音。
老房子不隔音,又临着大街,正如闫驰所说,让人有一种睡在大街上的感觉。
陈誉睡眠轻,并且一直保持着非常规律的作息习惯,他从不赖床,因为独处常常伴随着混沌,但是今天,他破例了,因为闫驰正大马金刀的睡在旁边,一个人占据大半张床。
不知道为什么,闫驰每个早晨都像被炮轰了一样,除了脸,没一处可以下眼的,闭着眼睛的时候气质比平时柔和了很多,鼻梁又直又挺,眉毛和睫毛比大多数人更漆黑浓密一些,这让他的五官显得很深邃,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某一处看的时候显得特别深情,能把人烧化了。
陈誉静静的看着他,眼睛很久才眨一下,清晨的光透过睫毛将他的虹膜照成极浅极浅的棕色,那上面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雾,他其实记不住闫驰的样子,刻意去想的话就会头疼,盯久了会眩晕,他觉得自己是靠味道来分辨这个人的。
眩晕到来的时候陈誉闭上眼睛慢慢的熬,熬一会儿过去了就接着看,从夜晚到白天。
晕了几次后陈誉渐渐总结出了一些规律,每次眩晕来临之前他都会疯狂心悸,从心脏到骨膜,血液也会沸腾起来,然后忽然陷入万花筒一样的碎片里,那些碎片如齑粉一样从虚空打着旋儿的汇聚起来,重新愈合成一张看不清面容的脸,然后被一点点的香根草驱逐,连同着晕眩过后的恶心感一点点消失,周而复始。
陈誉的身体如同从万米高空突然坠落一样抖了一下,眼神慢慢聚焦,他的胸口起伏的厉害,无声的大口喘气,修补了一整晚的理智和黑暗一同褪去,他近乎贪婪的嗅着近在咫尺的炙热气息,这样可以掩盖鼻腔里那泛滥起来的腐臭气。
闫驰皱了皱鼻子,被毛茸茸的头发拱醒,睁开眼睛时陈誉就钻在他的怀里,整张脸几乎埋进了他的颈窝,他想也没想的长臂一收把陈誉揽进怀里,陈誉身子一僵,理智回笼。
闫驰黏黏糊糊的蹭他,低下头从头顶吻到了耳朵尖,眼睛还没睁开身体已经苏醒过来,滚烫的手顺着睡衣下摆钻了进去,一把就可以掐满他整个腰,大手摸到两个腰窝,稍一用力就把人紧紧的揉了过去,两具身体贴在一起,又烫又灼人。
一双手慌乱的手抵上闫驰的胸膛,下一秒,连人带被子一起掉在地上。
这回彻底醒了。
小卖部卷帘门“哗啦”一声拉了上去,张小花打着哈欠推开门,一抬眼就看见堵着门口停的车。
“闫驰?”她对着对面的小窗户皱起了眉头:“自己没有家吗?!”
闫驰拥着被子郁闷的坐在地上,简直要被自己气笑了。
陈誉也拥着被子,愣怔的坐在床上。
“你能不能别老这么吊着我?”
“我没吊着你。”陈誉说,他低下头,用力捏着自己的眉心:“对不起。”
闫驰蜷着发麻的腿往前蹭了蹭,趴着床沿看陈誉,陈誉紧紧闭着眼,眉心通红指尖泛白,闫驰一下没了脾气,他很没骨气的爬起来,坐在床沿上看那个阳光下几近透明的人,把那只不断作恶的爪子拉下来。
被遮住的阳光一下子泄在俊秀侧脸上,在高挺的鼻梁上铺成一条耀眼的金线。
闫驰叹了口气,把祛疤膏拧出来一圈一圈的在手心的腕上打转:“没关系没关系,别烦了啊,多大点事儿。”
这样不也挺好的,你在我身边,我在你身边。
你有病,我也有病。
吊就吊着吧,又不是别人。
陈誉偏头,男人漆黑的眼珠藏在更加浓密的睫毛里,身上蒸腾着谁也看不见的热气。
陈誉咬住自己的舌尖,疼痛只能换来片刻的理智,握住的手轻轻一动就被抓得更紧,凉与热交替,酥麻的痒顺着手臂一路向上,直逼大脑。
陈誉眯了眯眼,睫毛也变成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