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春色(11)

作者:战略审批中

钟自瑜夺门而出时,脸上有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我们回邶州。”盛因当时拽着钟自瑜就回了家,和盛家父母说了决定。

三天后他们就离开了尔江。两个在别人来从学历到性格都占尽优势的青年,想在邶州站稳脚跟,总是有很多机会的。

现在钟自瑜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脑海里跑马灯一样掠过这六七年的画面,自己每一次升职还有盛因的入额后的庆祝,买第一辆车的时候两个人每天猜拳来决定谁开,深夜加班盛因总会去接钟自瑜带他吃夜宵,因为案子压力大做噩梦的时候钟自瑜爬起来给他煮甜牛奶。

这些小事都曾给予钟自瑜无限的慰藉。

他们在邶州搬过两次家,现在这间公寓住了有将近四年了,租金不便宜,住着也舒服,这个家帮着钟自瑜一点点愈合了以前的伤疤。

钟自瑜明白,盛因当年有多坚定,这一次他们还能在一起的可能也就多小。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钟自瑜抬起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进门来,接着灯被打开,光明降临。

盛因穿着制服,胸口的徽章在一个微妙的角度闪烁了两下,看到钟自瑜坐在桌边他愣了一下,然后才垂下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换了拖鞋走进来。

第一次见钟自瑜是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很多人喝醉了,已经大四毕业了几乎没人回宿舍,钟自瑜在KTV门口把人一一塞进出租车,最后一回头看到只剩下盛因。

钟自瑜第二天要飞去大洋彼岸,盛因要去新单位暑期实习,两个为此全程没喝酒的人散步走回了大学城,最后分开的时刻,盛因主动要了钟自瑜的联系方式。

盛因曾经说,他对钟自瑜是一见钟情。

“自瑜,我不想分手。”盛因坐在钟自瑜对面,诚恳地说出自己的愿望。

钟自瑜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也不想。”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知道我爸妈......”

“盛因。”钟自瑜打断了盛因的话,“我不想也不可能让你在我和父母之间做选择,我也了解你,如果不是真的叔叔情况不好你不会下决心要回去,我们现在分手,好过以后连一点情分都被消磨了。”

盛因看着眼前的人,可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不可能回去,我恨他们却只能忍耐,所以我只能离他们远远的,对我来说,你和他们站在了同一阵线,比分手还让我难过。”

“我不是有意的......”盛因颓然地垂下头,“我一时想不出两全的办法,我只能先走着看。”

“不是你想不出,而是本来就没有两全的办法,你心里也清楚,所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钟自瑜侧头打量了一下安静的房子,“我有过心理准备,因为转换立场,我也没有为你忍耐更多,所以我......可以接受。”

“你有过心理准备?”

“我每一天都在为每一件事做最坏的打算。”钟自瑜将视线挪回盛因脸上,“工作,生活,都是一样的。最好的感情我享受过了,不尽如人意的结果,我也可以接受。”

很久以前刚知道钟自瑜童年和少年时代的经历,盛因是心痛不已的,加上工作以后见了太多家庭各自不同的不幸,所以盛因一直很小心地注意钟自瑜的情绪,几年如一日地希望能给钟自瑜足够的安全感。

其实盛因也能感受到钟自瑜这些年性子越来越稳,却还是难以置信他能这样平静而迅速地消化分手这件事。

盛因很愧疚,他清楚是自己打破了那层安全感铸成的屏障,他昏了头,站在了钟家糟糕的父母那一边。

和盛因相比,钟自瑜在相处中总是更温和的那个,这次却少有的强硬,早上发生争执,晚上聊清楚,当天就从公寓搬出来,临时住进了公司附近的酒店。

他坚持自己出去,方便自己加班,也方便盛因收拾东西,等待调动申请的审批。

在酒店的房间翻看微信里很多白天来不及回复的道贺短信,再低头看着墙边的行李箱,对钟自瑜来说,这一天就像做梦一样。

在邶州的另一个角落,周司杨也陷入另一场梦,不过更美梦一些。

和财经频道的同事闲聊,大几岁的前辈开玩笑说当年阴差阳错进了电视台,如果按部就班找工作,现在应该在写字楼里搞项目做表格。

化妆间都是搞传媒的,大家纷纷表示天天算数太可怕。

“也没那么可怕,这人的际遇真的很神奇,当年我和一个同学一直被人说性格很像。我俩四年本科轮着系里的前两名,毕业以后一起拿了广信的录取,又同时被台里相中,最后我来台里了,他去写字楼了。”前辈说着看向周司杨,“哎司杨你不是说最近去过广信那个节目的棚,我这同学就在广信,干得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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