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处有水流(143)

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

“逐水。”洛林远低声说,指尖落在“逐水”两个字上,暖得发烫,“明天……等我。”

窗外的银杏树下,不知何时放了个小小的竹篮——是阿婆偷偷放的,里面装着刚蒸的槐花糕,还有张纸条,是阿婆歪歪扭扭的字:“给小逐和洛娃的。明天吃了糕,日子甜甜蜜蜜。”月光落在竹篮上,像撒了层糖霜。

第50章 月光下的乐谱与无声的誓言

清晨的光爬进厨房时,晏逐水正蹲在灶台前热槐花糕。

竹篮放在窗台上,阿婆写的纸条被晨露浸得软乎乎的,“甜甜蜜蜜”四个字晕开了点,却更像浸了蜜的糖霜。他拿筷子戳了戳糕,热气裹着槐花香飘出来,正好撞进走进来的洛林远怀里。

“醒了?”洛林远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鼻尖蹭过他的发梢,“阿婆的糕?闻着比你昨天做的甜。”

“才不。”晏逐水用气音嘟囔,拿手机打:“我做的也甜。”他把热好的糕往洛林远面前递,筷子上沾着点糕屑,被洛林远低头叼走了——指尖蹭过他的手腕,暖得像灶上的火。

“甜。”洛林远嚼着糕笑,“比蜜甜。”他顿了顿,拿纸巾替晏逐水擦嘴角的糕屑,“快吃,吃完带你去看惊喜。”

晏逐水的眼睛亮了,扒拉着糕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像藏了糖的小松鼠。洛林远靠在门框上看他,指尖在口袋里捏了捏——里面是昨晚写的乐谱,《逐水》的终章改了三版,最后一句和弦空着,想等晏逐水来填。

去“惊喜”的路上,晏逐水猜了一路。

“是电子琴?”他用气音问,指尖扒着车窗看外面——车往音乐学院的方向开,路边的银杏叶黄得正好,风一吹像撒了把金粉。

洛林远摇头,捏了捏他的手:“不是。”

“那是……作曲班的书?”晏逐水又猜,拿手机打:“陈医生说下周开课,你是不是给我买了教材?”

洛林远还是摇头,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笨样,猜不到。到了就知道。”

车停在音乐学院后门的小巷里,洛林远牵着晏逐水往里走——巷尾有间旧琴房,木门上挂着“修琴铺”的牌子,锁是新换的铜锁,钥匙在洛林远手里晃。“到了。”洛林远开锁时,声音压得软,“进去看看。”

晏逐水推开门时,呼吸都停了。

琴房不大,却亮得很——窗台上摆着盆小雏菊,是他喜欢的;墙上挂着张银杏叶编织的挂毯,是洛林远昨晚偷偷编的;最显眼的是角落的钢琴——不是施坦威,是架半旧的雅马哈,琴身擦得亮,琴键上还留着淡淡的指痕,却比任何新琴都暖。

“这是……”晏逐水转身看洛林远,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用气音说不出话。

“你小时候弹过的琴。”洛林远走过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看钢琴,“上次去你老家,问阿婆找的。她说是你十五岁时,攒了半年废品换的,后来搬来城里,没舍得带。”他顿了顿,指尖蹭过琴键上的指痕,“我让人修好了,弦换了新的,音色比以前还好。”

晏逐水的泪“唰”地掉了下来。他蹲在钢琴前,指尖轻轻碰琴键——“咚”,一声软乎乎的音,和十五岁那个夏天弹的一模一样。那时候他蹲在老家的小屋里,对着这架琴弹偷学的《星子》,琴键卡壳,他就用铅笔刀一点点抠,指缝里全是木屑。

“喜欢吗?”洛林远蹲在他身边,替他擦眼泪,指尖蹭过他的眼角,“以后这琴就是你的了。作曲班下课,你可以来这儿练,没人打扰。”

晏逐水点头,扑进洛林远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肩窝,用气音说:“喜欢……洛林远,我好喜欢。”

“喜欢就好。”洛林远拍着他的背,指尖拂过他的头发,“以后你的曲子,就用这架琴弹。弹给我听,弹给阿婆听,弹给……所有你想弹的人听。”

中午在巷口的小面馆吃面时,晏逐水总在走神。

他扒拉着碗里的面,指尖却在桌下偷偷勾洛林远的手——像偷藏了糖的孩子,既紧张又欢喜。“下午去琴房练《逐水》?”洛林远替他把香菜挑出去,“终章还有句和弦没改好,你试试?”

晏逐水点头,拿手机打:“你写的就好。”

“不行。”洛林远捏了捏他的手,“这曲子是给你的,得你说了算。”他顿了顿,往窗外瞥了眼——修琴铺的老板正往琴房的窗台上摆花,笑了,“就像那架琴,是你的,就得你弹才好听。”

晏逐水的脸“腾”地红了,往洛林远身边靠了靠,用气音说:“我们一起弹。”

“好。”洛林远笑,往他碗里夹了个荷包蛋,“一起弹。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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