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男孩果然急了，连忙摆手否认，脸更红了，“就是……就是问个问题，很简单的，问完我就走。”他急于澄清，生怕对方误会自己是嫌弃他，那任务就更完不成了。

“好吧，”楚砚见好就收，不再逗他，免得真把人吓跑。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与男孩之间的距离。

这个距离足以让男孩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听到他压低后更显磁性的嗓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温和，“那说说看，惩罚内容是什么？需要我配合你演场戏？还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男孩清秀的眉眼，“……需要我陪你喝一杯，帮你壮壮胆？”

男孩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和低沉的话语撩拨得心跳如鼓擂，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要同手同脚了。他慌忙后退了一小步，连连摆手：“不……不用喝酒。就问一个问题！就问一个问题就好！”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股脑地把同伴交代的任务快速念了出来：“请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对象？！”

一个在酒吧这种地方，被用来搭讪、调情、或者真心话大冒险时，问到烂俗无比的问题。

楚砚听完，非但没有觉得无趣或敷衍，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笑声混在嘈杂的音乐里，却格外清晰地钻入男孩的耳朵。

他靠回椅背，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吧台边沿，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冰凉的玻璃杯壁。他的目光带着一种饶有兴味的打量光芒，像欣赏什么有趣的新鲜事物一样，将眼前这个男孩，从头到脚，慢悠悠地扫视了一遍。

就在男孩已经快崩不住的时候，楚砚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略微有些撩人的意味：

“喜欢什么样的人啊……”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像是在认真思考，目光却始终锁在男孩烧红的脸颊上，唇角弯起一个暧昧的弧度，“说不定，就是你这样的呢？”

男孩瞬间呆若木鸡，眼睛猛地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大脑仿佛被这句话彻底格式化，一片空白。

下一秒，羞耻感和不知所措彻底击垮了他。他猛地从呆滞中回过神，脸颊红得几乎要爆炸，连一句最基本的“再见”或者“谢谢”都完全想不起来说，猛地转过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扎进身后拥挤扭动的人群，逃回了自己那桌卡座。

他刚一回去，那边立刻爆发出毫不压抑的哄笑声、口哨声和拍桌子起哄的声音。他的朋友们显然目睹了全程，并且对他的反应满意极了。

楚砚看着那个仓皇逃窜的年轻背影，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心情莫名地畅快了不少。

他端起杯子里剩下的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变得温吞，滑过喉咙，带着辛辣的回甘，似乎也顺势将最后一丝因楚虞而起的、难以言喻的燥热和紧绷感，彻底冲刷带走。

放下空杯，玻璃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楚砚利落地起身，抽出几张钞票压在杯底，算是结了账。

他不再看周围那些依旧投注在他身上的、含义各异的视线，径直穿过喧闹拥挤的人群，音乐声在身后逐渐减弱，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了酒吧。

夜风带着湿气迎面吹来，拂过脸颊，驱散了酒吧里沾染上的烟酒气味，带来一丝清醒。都市的霓虹依旧璀璨，但比起酒吧内的光怪陆离，显得宁静了许多。

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回到了之前离开的那家顶级酒店。在楚虞所在套房的那一层，另外开了一间套房。

【系统：你这就离开了？那个男孩看起来对你挺有好感的，类型似乎也挺符合你的审美。】系统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楚砚扯下领带，随手扔在玄关柜上，闻言嗤笑一声。

【楚砚：嗯哼。萍水相逢，玩笑一句，点到为止就好。难道还真的留下来发展一段露水情缘？】

【系统：你？点到为止？根据我的数据记录和分析，你在以往任务世界中的行为模式，你的‘名声’在任务者数据库的风评记录里可是……】

【楚砚：行了，打住。你还是个人工智障我不跟你计较。】他打断系统的话，语气懒洋洋的，一边解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一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A市繁华璀璨的夜景，灯火绵延至视野尽头。

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像是在对系统说，也像是在提醒自己，“还得在这个世界待至少五年呢。收敛点懂吗？少惹麻烦。”

他并非畏惧什么，只是觉得没必要。一时兴起的猎艳带来的后续纠缠，或可能衍生的狗血剧情，与他想要的“悠闲”生活背道而驰。至少现阶段，他更倾向于一种更简洁、更可控的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