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37)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薄靳言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床上那个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人。
各种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震怒,后怕,还有一种更深沉的、他无法定义的茫然和无措。
他一直以来坚信的逻辑和秩序,在这一刻,似乎随着那差点崩断的生命线,一起出现了裂痕。
他以为隔绝麻烦就能万事大吉,却没想到麻烦本身会以这种决绝的方式,反过来将他拖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充满无力感的境地。
夜色渐深。
薄靳言没有回书房,也没有上楼。
他就坐在房间一角的沙发上,沉默地守着。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停留这么久。
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刚刚避开了怎样的深渊。
他看着傅辞沉睡或者说是昏迷的侧脸,第一次不是思考如何“处理”这个麻烦,而是冒出了一个陌生而沉重的问题:
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尖锐的不适,甚至超过了对于“麻烦”本身的厌恶。
夜还很长。
冰冷的数据依旧在屏幕上闪烁,但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悄然改变,在那无声的、濒临崩塌的边缘。
第19章 酒精
俱乐部包厢里烟雾缭绕,威士忌的醇香与雪茄的辛辣气息混杂在一起,伴随着牌局上的谈笑风生。
薄靳言坐在角落的暗处,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他面前的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喝得比平时更急,也更沉默。
牌桌那边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玻璃,传到他耳中只剩模糊的嗡嗡声。
他的眼前,却反复闪现着白天别墅里的那一幕——苍白的脸,闪烁的监护仪指示灯,陈医生凝重的表情,以及那句冰冷的“猝死风险”。
酒精并未带来预期的麻痹,反而让那种无力感和失控感更加清晰锐利。
他试图用熟悉的商业逻辑去分析:傅辞是一个高风险的、持续贬值的资产,他采取了所有能想到的风控措施,但资产本身仍在不可逆转地恶化,甚至差点引发系统性崩盘。
问题出在哪里?
是风控模型本身就有缺陷?
还是他忽略了某个关键的变量?
那个变量……是什么?
他烦躁地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郁结。
“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薄总居然主动约酒,还喝得这么……豪爽?”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薄靳言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两张熟悉的脸——程屹,还有另一个发小,周慕辰。
两人刚结束另一个局,听说薄靳言在这儿,便找了过来。
程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夺过他刚倒满的酒杯,凑到鼻尖闻了闻,挑眉:“这喝法,跟喝消毒水似的。怎么,哪个项目黄了?还是并购案被人截胡了?说出来让哥们儿高兴高兴。”
周慕辰相对沉稳些,在另一边坐下,打量着薄靳言不同寻常的脸色和空了的酒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靳言,没事吧?”
薄靳言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没事。”语气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烦躁。
程屹和周慕辰交换了一个眼神。
薄靳言这副样子,可不像“没事”。
“得,不想说拉倒。”程屹给自己也倒了杯酒,晃悠着,“不过看你这样,八成又是跟你家里那位‘国家级保护动物’有关吧?”
薄靳言握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没有否认。
周慕辰有些疑惑地看向程屹:“保护动物?”
程屹嗤笑一声,压低声音:“就他那个联姻对象,傅家那个……啧,情况比较特殊,靳言宝贝得很,装了全套监测系统,24小时专人看守,生怕磕了碰了。”
薄靳言冷冷地扫了程屹一眼,眼神警告,但带着醉意,威慑力大打折扣。
周慕辰算是明白了,他看向薄靳言,语气多了几分认真:“情况很不好?”
薄靳言沉默了很久,久到程屹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包厢里的喧嚣似乎也远去了。
“……差点死了。”
最终,四个字极其干涩地从他唇间挤出来,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后怕和……茫然。
程屹脸上的玩笑瞬间收敛了。
周慕辰也愣住了。
“怎么回事?”周慕辰沉声问。
薄靳言似乎被酒精撬开了紧闭的蚌壳,断断续续,极其简略地说了今天的情况——危险的指标,紧急的抢救,以及……他那套监控系统的彻底失效。
“……数据一直是平稳的。”他最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像是对某种信仰崩塌的控诉,“但它什么都说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