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霸非要我给他暖被窝+番外(182)

作者:算球子

周砚却仿佛接收到了继续聊天的信号,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中文夹杂着英文,语调活泼:

“我超喜欢这里的气氛,和我妈妈很像……我妈妈是跳古典舞的,华国人,特别厉害,拿过很多国际大奖!我爸是澳洲人。所以我们家每年春节都会回来,我觉得华国文化真的太迷人了!”

顾允堂只是听着,偶尔极淡地“嗯”一声,算是回应。

周砚见他回应,说得更起劲了,开始吐槽自己学中文和在国内遇到的趣事:

“我刚学中文那会儿可惨了,老被留学的朋友骗。他们跟我说什么‘华国有句老话,一山不容二虎,二山得六。’我愣是想了半天,这数学和逻辑不对啊?差点就怀疑我自己中文听力了……”

他边说边比划,表情丰富,自己先乐得不行。

“后来我就学聪明了!不对,是学‘坏’了!”

他狡黠地眨眨眼,“我现在见到华国人,就先问‘Howareyou’,你猜怎么着?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会回答‘I'mfine,thankyou.Andyou’简直像条件反射!太有意思了!”

周砚又说了些被自己的华国好友坑的往事。

比如被骗去爬华山,说不爬华山不算男人。

去B市喝豆汁。

去H市吃不东湖醋鱼。

顾允堂听着他这些傻气又带着点天真的抱怨,看着他那张笑得毫无阴霾的脸,像极了某种认定全世界都是好人的大型金毛犬。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唇角几不可察地、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虽然很快恢复原状,但周砚捕捉到了。

这让周砚更受鼓舞。

也许是酒精放松了神经,也许是眼前的年轻人确实有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能量。

周砚的话匣子彻底打开,话题也不知怎的转到了生死之上。

他语气稍微沉淀了些,带着点感慨:

“不过说真的,能在这里喝酒聊天,已经是幸运了。大概一年前吧,我代表大学划艇队来华国比赛,结束后出了严重车祸,差点就死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肋下某个位置,仿佛那里还残留着痛感。

“当时只觉得浑身都碎了,疼得快失去意识的时候,就记得一直有个人在我旁边,声音特别冷静,特别好听,一直跟我说‘保持清醒’,‘活下去’……”

周砚的眼神飘向顾允堂,似乎在无意识地寻找着什么相似点。

“还有一双眼睛,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那种……嗯……非常坚定、让人安心的力量。要不是那个医生,我可能真就交代了。可惜后来我恢复意识后想当面谢谢他,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顾允堂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顿了一下。

作为一个每天面对生死的医生,类似的故事听过太多,模糊的记忆碎片也太多。

救死扶伤是职责所在,患者康复出院后便与他再无瓜葛。

他抬起眼,淡淡地看了周砚一眼,语气是一贯的医生式的平静:“活着就好。以后注意安全。”

周砚像是被这句平淡的话拉回了现实,立刻又恢复了阳光模式:

“Yeah!当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所以我更要及时行乐……呃,是珍惜生命,享受生活!”

他看了看手表,惊呼一声:

“啊,这么晚了!不好意思啊Dr.Gu,我好像话太多了,打扰你了。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他像一阵风一样来,又像一阵风一样离开,走时还不忘对顾允堂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并主动结了两人所有的账。

卡座重新恢复了安静。

顾允堂独自坐在原地,慢慢喝完杯中最后一点威士忌。

冰球融化,稀释了酒液,味道变淡了许多。

——

晨雾如纱,萦绕在山坳间。

山岚萦绕着青瓦白墙,庭院里的荷塘静卧如一块碧玉,几尾肥硕的锦鲤在睡莲叶下慵懒摆尾。

篱笆边,鸡鸭啄食,几畦菜地青翠欲滴,花开得正好,一副与世无争的田园画卷。

院中,一位老者身着白色盘扣练功服,动作舒缓而沉稳,正打着太极。

一招一式圆融流转,与这静谧庭院浑然一体,唯有衣袂带起的细微风声。

一个穿着利落短打的汉子悄无声息地走近,垂手立在几步外,恭敬等候。

老者并未停下,直至一套拳法行云流水般打完,缓缓收势,才开口,声音平稳:“说。”

“老爷子,外面……变天了。”

汉子低声禀报,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林隼彻底倒了,他后面那几把最大的‘伞’,也折了个干净。”

老者走到塘边白石栏旁,拿起一旁小几上的鱼食罐,拈起一小撮,漫不经心地撒入水中,引得锦鲤纷纷聚拢争食,水面顿时漾开圈圈涟漪。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