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娇(10)

作者:萧萧十香

司马老儿乃我大周上柱国大将军,为我大周最高武官,司马泯风出自将门,亦位列少将军,哪受过这等待遇。本就面黑性冷的他,又冷熠了几分。回头笑睨了他一眼,已是随着军士往军营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到了一处荒芜破败的偏营,军士停下步来,“到了。”

扫视一眼,不免有些狐疑,“这里便是粮草营?”

“小公子莫非敌营派来的奸细?”

生生将我的狐疑堵住。

见军士抬步要往别处去,我叫道:“唉,你不带我进去?”

“不是要找粮草官么,自己进去找吧!我别处还有事。”

“哎!……”

那军士已走远,我失望之情顿现。

平生我只见过舅舅一次,那是他唯一到来赵王府的一次。甫时我年纪又小……说真的,舅舅鲁封长什么样子,还真想不起。算了,进去粮草营后,问问那里的士兵吧。

还真是不虚‘粮草营’这个名字!

随处可见的草垛,地面上四散零落的草穗,俨然圈养牲口的圈。连房屋都是用茅草盖成的。入眼一片的枯黄,仿佛秋天。却又没有秋天所有的“硕果累累”“金秋送爽”。烈日炎炎,毒日曝晒,我甚至担心一不小心失火,整个豫州军营都要给烧了。三三两两衣衫凌乱的士兵坐在地上掷骰子,旁边还放着酒坛。亦有士兵围圈斗鸡,赤膊露腿。也有士兵靠在草垛上,躺在草穗地上打呼睡觉……虽是没有恶臭难闻之味,相反酒香、稻草香混合汗味交织出纯男人气息,但给人感觉实在是杂、乱,懒散,拖拉,邋遢……一瞬间不埋怨父王,舅舅将粮草营搞成这样,也难怪他十年过去还在粮草官这个位置。说真的,没被革职已经让我惊诧了。

已经在粮草营里走了一圈,甚至每每就从玩乐闲逸的士兵身边走过,可就是没有半个人去注意我。别的就不说了,难道粮草营里闯入外人,也没个人在意么?

“请问你们粮草官在哪里?”

……

“请问你们粮草官在哪里?”

……

…………

若不是……若不是,我到来的,是舅舅的地方,若不是……若不是我在问的,我要找的人,是舅舅……

忍耐又忍耐,正要再一次和声和气发问,一个懒洋洋的磁性嗓声幽叹响起,似是被扰清梦,“不是就在这里吗?”

转过身,又仰起头望着草屋屋顶。

只见屋顶上一男人以臂枕头横着睡在那里。他穿著一身军袍,袍上布满一层尘土,额前的头发乱乱地遮住半张脸,眼旁更有着一个伤疤,嘴唇上则有小胡子,加之亦如司马泯风和阿穗晒多了太阳的黝黑皮肤,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唯一让人看得清的眼眸,却懒散得跟个流浪汉似的!

这个看起来约莫……唉,实在说不清他的年龄,说他十八、九岁吧,上唇又长着那样一轮小胡子,少年唇上是会长……毛须的,可长出即刮掉,鲜少有见少年人留胡子的;说他一大把年纪吧,健颀硬朗的身形又实在不像个岁数长的人。

望着邋遢的小胡子男人,“你是这里的总管?”

小胡子打着呵欠道:“不像?”

豫州军营里,总管粮草的人一直是我舅舅,听他如此说,我难免置疑,“你有证明你身分的腰牌吗?”

“腰牌?”听到我的话,小胡子眯起眼,突然懒洋洋地朝四周喊了一声,“喂!哥几个,我是不是这里的总管啊?”

就见四周的人听到这声问话后,纷纷笑了起来。

“你不是,谁是啊?”

“你调来我们豫州军营继任粮草官虽然才三天,在豫州军营,认识你那撇小胡子的人,已经比认识独孤大将军的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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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跟我要腰牌吗?”在笑闹声中,小胡子凉凉地望了我一眼,一个呵欠打过,困顿地闭了眼,声音自然而然透着一股子慵懒,“你是找鲁封的吧?”

也已经从‘继任粮草官才三天’这话,明确了舅舅现已离职。这个小胡子倒也不笨,能想到此。有求于人,不免和声和气道:“你可知道鲁封现在在何处?”

小胡子却道:“你是他什么人?”

眼光将我从头到脚一扫,“儿子?侄子?兄弟?”

不由心中懊恼,“你是粮草官,还是调查户籍的片籍?”

小胡子惊讶地咝一口气,撑坐起身面对于我,没睡醒的脸上一派好笑的神情,“我听说,你带了不少箱柜过来。看车轮在地面留下的倾轧痕迹,里面装的该是金银珠宝。收受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总得晓得你是鲁封的什么人吧?”他显然言之有理,诠释的话带着质问嘲笑的语气。可随即话锋一转,“……鲁封武大三粗,却有个这么俊的亲戚……小兄弟一个男人家,长得真是俊俏啊!”小胡子眯着睡眼望著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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