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在一旁为艾德里安抹去了吐出的鲜血：“艾德里安，你击中那个怪物了！”

“我还好！那家伙还没死！祂在迅速恢复。”艾德里安挣扎着爬起来，对着两人提醒道：“快！在它恢复之前！攻击那个家伙！”

“滋啦——滋啦——”

数枚电磁炮连发攻向烟尘中的怪物。

而艾德里安，则是在亚当的自愈能力生效之前，再次扔出了两枚血液瓶，随后，划破了自己的掌心，格挡着四周窜出来攻击自己的触手，冲向了烟尘中的亚当！

“不是要融为一体吗？”

艾德里安的眼眸中闪烁着蓝紫色的光，流淌的血液在艾德里安的操控下，缠绕上了被电磁炮攻击得残缺不堪的亚当！

“看看是你吞掉我，还是我吃掉你！”

第57章

在炸裂的电磁炮下, 艾德里安冲进了蜿蜒的触手之中，血液在自己的控制下尽可能多地去腐蚀亚当的身躯，腐蚀与攻击双管齐下, 直到耗尽所有力量。

艾德里安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既餍足又饥饿，在这两种诡异的思维的缠绕下, 艾德里安陷入了某种空洞的思维之中。

强力的电磁光闪过之后，整个大厅安静下来。

蓝紫色的光华在断壁残垣中隐约闪烁, 协会大门外挤挤挨挨试图探头进来的人类鸢尾花像是被抽离了神志一般，瞬间枯萎。

布鲁斯和史蒂夫架着电磁炮，谨慎地靠近大厅中央。

布鲁斯试探地呼唤：“艾德里安？”

只见中间烟尘散尽，触手蜿蜒的怪物已经消失，只剩下爆裂的蓝紫色血血肉铺陈在地, 一个瘦弱的身躯在那腌臜之间。

艾德里安跪坐在地，头颅低垂, 发丝凌乱地落在两颊，像是失去了意识，但是他的双眼仍旧大睁, 里面闪烁着和刚才怪物别无二致的蓝紫色光芒。

史蒂夫想要过去搀扶起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你怎么样……”

布鲁斯连忙伸手拦住史蒂夫：“别靠近。艾德里安不对劲。”

艾德里安虽然睁着眼睛，但是, 对他们两人的呼唤没有丝毫反应。

布鲁斯谨慎推测：“艾德里安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他吞噬了怪物,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吞噬还没有成功，艾德里安的意识, 正在和那个怪物战斗。”

布鲁斯沉下眼眸，架起电磁炮, 瞄准了艾德里安的头颅，话语中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我们只能耐心等待。”

如果艾德里安战胜了怪物最好，但是如果艾德里安失败了，那么他们就得与怪物死斗到底。

史蒂夫脸色不忍地闭上眼睛，虽然对于布鲁斯的行为不赞同，但是他也知道，布鲁斯这样做才是对的。

他们两个面对吞噬完毕后几乎成为完全体的古神，只有杀死艾德里安这一个办法。

于是，史蒂夫和布鲁斯一左一右，架着电磁炮与盾牌，站在了还未恢复意识的艾德里安身侧，等候着艾德里安的苏醒。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些散落的蓝紫色血肉沿着古神复苏研究协会的大门缓缓流淌到了门外，逐渐向着四周扩散。

在镜像另一端的哥谭上城区，这个怪物遍地的街区里，爬行拥挤着的怪物们，像是突然间被断了电一样，僵直地停顿了一瞬，肉眼可见地这些怪物身上的某种生气消失了。

感受到生命力流逝的怪物们，忽然开始攻击吞噬附近的同类们，想要减缓自己消逝的速度。

在哥谭警局等待艾德里安消息的众人，也忽然间感受到在浓雾中的那种被怪物窥视的不适感消失了一瞬间。

彼得凑到窗边谨慎地去观察，即使多次探寻浓雾中的存在，也没有被攻击的情况：“我发现在观察浓雾中怪物时被它攻击的感觉消失了。”

彼得不解地把目光投向身边的托尼：“斯塔克先生，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托尼看着那隐隐约约在移动的浓雾，皱起眉毛：“不对劲……”

哥谭疗养院地下，在一刹那，半人半怪物的人们开始尖叫。

“啊——”

在他们身上，属于怪物的那一半像是死皮一样开始剥落，露出了新鲜的血肉。

韦德也一样，他痛苦地捂着脑袋将脸上开始发黑变硬的血肉撕裂下来。

伴随着撕裂的怪物皮肉，他发现自己身上那种被怪物控制了一半的痛苦感觉忽然间被抽离，似乎，他又变回了人类一样。

“呕……”韦德捂着咽喉，吞吐着将一块黑色发臭的血块吐出。

“咳咳！”韦德咳嗽了两下，发现自己的喉咙再次可以发出声音，看起来他失声的原因也与那些怪物脱不了干系，而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们这些人身上的半怪化现象被剥离了。

韦德望着哥谭警局的方向惊疑不定：“小艾德，你做了什么？？”

韦德转身看向在地下洞窟里面全都剥离了怪物部分的同类，现在他们每一个虽然形容可怖，但是因为没有了怪物异变的侵扰，显得十分畅快。

韦德在自己脸上捂上了一层纱布，把那些血肉疤痕遮住，拉起面罩背起双刀，踏上了向外的道路，转头向那些发生异变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的人们道：“伙计们，想要和我来一场冒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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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的协会大厅里，布鲁斯和史蒂夫架着武器瞄准无意识跪坐在地的艾德里安。

如果艾德里安能够说话的话，他现在一定会给布鲁斯和史蒂夫一个满意的赞赏，但是艾德里安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艾德里安能够看到周围的一切，能够观察到细枝末节，协会大门外枯萎的鸢尾花瓣、漂浮在空气中的浮沉、流淌着的蓝紫色血肉，艾德里安都能一一捕捉，甚至是布鲁斯在架起电磁炮瞄准自己时滚动的喉结都能观察到，但是艾德里安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可以观察到最细微之处，也能触碰到世界之外，甚至能够看到时间的流逝，这是全视之眼的力量，来自于被艾德里安吞噬后的亚当，或者说，来自于附着在他身上的古神。

在吞噬完亚当的一瞬间，艾德里安的思维被全视之眼的能力所抽离，带着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

他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像是一个——沙漏。

沙漏的一面，是怪物横行的异变后世界，回应了古神呼唤的人类苟延残喘，成为了怪物异变的口粮。

而沙漏的另一面，正是安静祥和的现实世界，人们像是往常一样生活，没有怪物袭击的危险，只是不时为自己亲人的失踪而担忧。

沙漏颈口将这两个世界完美隔离，而艾德里安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就是古神复苏研究协会这个区域，正好是沙漏的中间。

因此，他们在进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看到的世界才会是镜像的两边。

既然能够从沙漏的另一边把人类拉扯到异变的这边，那么就意味着，沙漏两边的两个世界是连通的。

而链接两个世界的通道——艾德里安看到了正在从沙漏颈口点点滴滴漏下的细沙，那正是链接两个空间的东西。

艾德里安细细观察，看到了那些“砂砾”的全貌，是那场造成世界性灾害的流星雨碎片！

在流星雨降临之后，所有的流星雨碎片都化成了气体消散在了世界各处。

艾德里安细细搜寻着，那些流星雨浓度最高的区域，很快，艾德里安锁定了水流！

在水流中，保存着大部分流星雨汽化的残余！也就是说，通过水流里面的流星雨元素，可以联通两个世界！

但是，艾德里安发现了异常，那些水流正在被蓝紫色的液体污染，那是——爆裂的亚当的血肉！

而那些被污染后的水流，里面的流星雨元素被蓝紫色的血肉吞噬，那些通道就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不可察觉！

也就是说，如果任由亚当的血肉将这个世界的水流污染的话，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现实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