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比亚拾起匕首刺着里德尔的胳膊，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好了……好了……"他像说服自己一样，最后释怀地笑了笑，"那我就杀了你吧，送你去见魔鬼，总比放过你要好。"

"你不是让我放过你们吗？放心，我不会杀他的，杀了他让你们去团聚吗？我就要让你们生死两隔，永难相聚。"

他的眼神彻底发冷，那神情像盯着自己几世的仇人，却没有手刃仇敌的快意，只是一种意图毁灭世界的疯狂和偏执。

她感觉自己的魂魄撕扯挣扎着，终将随着窒息的颈间脱身之时，里德尔的手陡然松开——

邓布利多终于来了。

那一日，他们二人斗争地宛若末日之时，彼此不留一丝情面，索性仅凭里德尔一人，完全无法从邓布利多和莉蒂娅手中取胜。

也是从那日起，加比亚和莉蒂娅不得不走上了旅居各个城市的路，他们不能长久地留在一个地方，甚至不能有深交的朋友，因为那个人会像梦魇一般，找到她，杀光和她有关的人。

——————

莉蒂娅的提问犹在耳中，加比亚回过神，轻声说："害怕……但不会放手。"

他望见莉蒂娅柔情的眉间，只觉得一辈子也舍不得："得到一个月，就是一个月的幸福，一年是一年的幸福，何况已经二十三年过去，神明早已经待我不薄。"

"神明怕也觉得你贪心呢！"莉蒂娅笑着说。

"是啊，贪心得还想要下个一月，下个一年，下个一辈子……"他抚上她嫣红的眼尾，"只求神明怜惜我几分，别让我的妻弃了我而去。"

"与其去求那虚无缥缈的神明，还不如求你的妻怜惜你几分。"莉蒂娅道。

加比亚失笑，简直宠她宠得没边了："我的妻就是那神明啊。"

客厅还是冷，衣衫尽去，莉蒂娅还是瑟缩了一下，加比亚抱着她回房中去，她的腿就缠在腰间，像只小树獭一样，一边还迷迷糊糊问："当时要是我没同意和你来伊法魔尼上学呢？"

加比亚的脚步不停，轻轻放她到床上，去吻她的发间。

这种假设，他曾经梦到过，甚至不止一次。

梦里他伶仃一身，终被年少不可得而困其一生。

他曾作为旁边者看不明白梦中的加比亚为何此生孤独而终，怀揣着那天边的月，却未曾踏足过英国一步。

但他想，他是明白的。

梦中，昏睡的莉蒂娅执着念道"不要……我不去……不要离开这里……不……"

她不想离开，他又怎能忍心让她不如愿。

"如果你没同意，我就走了。"

"什么嘛……"她对他这样的回答不满意，执着着弓起身，用手遮住脸，不让他碰了。

"我害怕。"

莉蒂娅听见加比亚这么说，从指缝睨他——

"不是…你个小狮子你怕什么？你都不怕死你还有害怕的东西？"

是，作为霍格沃兹的格兰芬多，他什么也不怕，唯有——

"怕你不能如愿。"

第128章 番外 生命余歌（中）

*莉蒂娅x里德尔x加比亚

*莉蒂娅怀孕 魔法能力大幅削弱

*番外ooc

1960年春，黑魔王崛起的消息传到莉蒂娅耳中时，已经是数月之后。

她手轻抚着远渡重洋而来的角鸮，即使看那鸟儿一头闷着喝水险些栽到碗里去的可爱样，眉间的愁绪也难以消减半分。

麻瓜界和巫师界素来互不干扰，何况她和加比亚这么多年来徘徊在各地的麻瓜界，从未踏足过英国巫师界一步。英国巫师界的灾祸本与他们并不相干。

莉蒂娅思索半晌，仍旧开口问了：“加比亚，你说……他为什么盯着英国的巫师界不放，按道理，他应该像格林德沃一样，向着更大的欧洲而去的？他为什么盯着英国不放……”问到最后，已经是痴了，连那双潋滟无双的眼中也尽是迷惘的神情，“为什么……为什么盯着霍格沃兹不放……”

察觉到妻子的情绪不对，加比亚连忙握住她的指尖，一片冰凉更是让他心中疼惜，他知道莉蒂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更不想故意对她说谎，那沉稳而英俊的眉目露出一个笑来，就是整个的暖阳，慰了莉蒂娅不安的心窝——

“他是想让我们回去。”

“是了，也许是该回去。”

莉蒂娅心定了下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角鸮捎来的信，在那封信里，邓布利多询问了他们的近况，他虽然尽力在安慰莉蒂娅，更叮嘱她注意身体，但从言辞中不经意而流露出的忧虑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只是你怀着小伊娜，到时候我怕你们俩出什么状况，如果你们俩有什么事情，”他贴近莉蒂娅隆起的腹部，语气有些郑重，“那我也不必活了。”

“他不会要我命的。”莉蒂娅摸了摸加比亚的头，安慰他。

“但他恨这个孩子，莉蒂娅，”加比亚说，“他甚至比恨我，还要恨这个孩子。”

“我会保护她，用尽我的一切，我想你也会的，是吗？我们一起保护我们的小伊娜。”

那一双温柔而静谧的眼神恰如湖光一般注视着他，自从结婚，尤其是怀孕之后，莉蒂娅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终于不见了，留下的只是愈发柔静的温柔，像那天边的月，微风徐徐之中仅叫他这一弯枝桠为她颤动。

一时之间，心神摇曳，但也牢记着小伊娜在妈妈的肚子里还不到三个月，轻咳一声敛去了神思，才用一双暖得热烘烘了的手珍宝一般执起莉蒂娅的腿，为她褪去了鞋袜，轻轻揉着缓解肿胀——

他知她怀孕不好受，恨不得为她全数承担了疼痛，却也只能事事依从让他的小妻子顺心一些——

“你要做什么我无不依从，你要去哪里我无不跟随，你想要那天上的星星我也得为你想那摘星的办法——”加比亚手下的动作愈发轻柔，“更何况只是回霍格沃兹了？总归我是你的先生，是小伊娜的爸爸，会挡在你们面前。”

莉蒂娅心里道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但看着这张与少年之时迥异却又好似毫无更改的面容，只是笑着凑上去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好啊……你是越来越油嘴滑舌，我原来在霍格沃兹只知道你一副老实样，却不知道随着年龄长成了这样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她笑着去挠加比亚的痒，“这样的祸害还好是让我收了，不然得迫害人家多少小姑娘了。”

加比亚已经被挠到告饶，却还是贴心护着莉蒂娅的肚子，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句句属实，句句真心啊！”

回到霍格沃兹那天是一个雨天，伦敦连绵不绝的阴雨天让莉蒂娅和加比亚刚刚踏上这片土地，就彻底消除了远离故土近二十载的疏离和彷徨。

莉蒂娅孕中情绪本就不稳，雨中的泥土芬芳夹杂而来时，她又远远看见侯在霍格沃兹城堡入口处的邓布利多、米勒娃、海格等人，已经是泪眼婆娑，不由自主松开了加比亚的手，急匆匆向前奔去。

只得加比亚一边提着行李，一边撑着伞追着妻子的步伐，为她尽力遮雨，自己全身倒是全湿了，纵然是气质卓然英俊无比，也因为焦急露出些窘迫失措来。

这场面一时好笑，让人有些哑然，但莉蒂娅很快奔到目的地，恰如乳鸟归林一般投入邓布利多教授怀中，说话间已经有了哭腔：“教授，我很想你们……想霍格沃兹，一直都想回来看看……”

加比亚伸出干燥的那只手，大掌轻轻一下一下抚着莉蒂娅的背，为她平息着气息。

“要做母亲了这性子倒有几分孩童样了，”邓布利多笑道，语气中是无法隐藏的宠溺，“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莉蒂娅从怀中退出，向海格打了声招呼后又拉起了米勒娃的手，一双眼睛还是微红：“要是提前说，那我还能回来嘛，一直让我安心养胎安心养胎，我怎么能安得下心，再说了，我日日记挂着和米勒娃研究魔咒，启程前天晚上梦见我俩把你脸上的大胡子变成了臭袜子，”她忍不住笑了一声，与米勒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默契和喜悦，“那我就知道，一定是我的教授和我的米勒娃想念他们的小莉蒂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