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里德尔有个妹妹+番外(46)
他始终把自己当成那个脆弱而易碎的小女孩,他曾经的家人。
莉蒂娅突然有些失了兴味,她站起身向邓布利多躬身告别:"教授,我和沃卡诺娃在图书馆有约,再见。"
刚开学,图书馆并没有多少人。
她坐在窗边,阳光从窗外洒到她的书本上,让她非常舒适。
沃卡诺娃很快来了,她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放下课本就和她悄声说话:"我跑过来的,梅林!差点累坏我。"
莉蒂娅用钢笔在纸上写字,笔尖摩擦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她正在写自己的古代魔文作业,随口问道——
"沃卡诺娃,你和我哥哥,接过吻吗?"
"当然,我们是情侣。"沃卡诺娃回答。
"那他有……我的意思是说,"莉蒂娅稍微沉吟,她的钢笔停了,她在脑海中描绘那晚的事情,然后解释,"他有亲吻过你的脖颈和你的胸口吗?"
沃卡诺娃的蓝眼如同漩涡一般,她也沉吟,但很快害羞地笑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想,我的意思是说,当然有啦,就在有求必应屋。"
莉蒂娅舒展了眉头,她手中紧握的钢笔重新运动起来,是她多想了,她以后得监督哥哥,不能让他喝太多酒。
她的心口处又传来一阵涩痛,事实上,这种涩痛越来越频繁,就算邓布利多不说,她自己都能察觉到情况的不妙。
她不在乎,唯一的遗憾大概是还没有吃够玉米片和柠檬雪糕,如果她就在此刻死去的话。
这几天以来,她的心情一直郁郁寡欢,经常袭来的涩痛让她难以放声欢笑。
她夜里又开始做噩梦,梦中的时间似乎在倒退。
而她梦见了更加年轻的"自己",她羡慕镇上的一对璧人,倾慕他们般配的面容。
女人有一头金发,笑容轻柔,她站立在自己面前。漂亮的洋装和自己破旧的衣服形成强烈的对比,她接过了女人递给自己的玫瑰花,从心里生出一种低到尘埃里的悲哀和怨恨。
她甚至能够认出自己的恋人,那个女人身旁的人正是自己的恋人,而他用轻视的目光看了一眼转而面向金发女人,他似水柔情:"你真善良,莉蒂娅。"
莉蒂娅很快醒来,金发女人和她有着一样的名字,她的心脏猛烈跳动,她翻身去柜中拿出药瓶一把倒进嘴里,艰涩地吞食下去,这让她的黑眸涌出了眼泪。
已经在难以睡去了,就在刚开学的霍格沃兹,今夜难以入眠的人注定不少。
凌晨醒来让她第二天的状态不佳,傍晚时分,莉蒂娅缓步行走在草坪上,她准备去黑湖走走,吹一吹湖风以让她清醒一下。
但她很快看到那里的一对人影。
两年以前,她曾经就站在这个位置看见他们二人相拥在树下,不过那时是在夜里。
她当时决定自己不会再来,但总是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当时的决定。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汤姆正把沃卡诺娃抵在大树上,他们身形万分契合。
她的内心又是一片平静,转身就走。
等到她走出很远,眼前已经一片白茫茫,她想蹲下身子缓缓,但良久都没有力气站起来,她最终躺在了草坪上。
她的头上正是悠扬的白云,那朵云很像一只欢快奔走在天空中的骏马。
身边正是三三两两聚成一团的巫师们,他们有的直接坐在地上,有的甚至躺下来看天边的云彩。
加比亚正从魁地奇球场过来,他从这里路过,但他看见了躺着看云的莉蒂娅,于是掉转了脚步朝她而来。
他躺在她身边:"莉蒂娅,你在玩什么呢?"
没有回应,他疑心她睡着了,于是再唤了她一声:"莉蒂娅。"
没有回应——
"好了,这下我确信你睡着啦,我是个格兰芬多,但面对你总是缺乏勇气,关于我对你的爱意,我只敢在你睡着的时候说出口。"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缓缓靠近女孩垂在身侧的左手,一点一点地,最终轻轻地挨上。
但手下极度冰凉的触感让他隐约觉得不对劲,他用食指贴上女孩的手腕——
那里的跳动似乎静寂了。
他一瞬间如坠冰窟,甚至觉得荒谬,喉咙中的叫喊被束缚住,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力控制着自己的动作打横抱起她——
奔向医疗翼。
第56章 你是个懦夫
"五六年的时间。"
邓布利多收起魔杖,他脸上温和的表情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特纳夫人正坐在莉蒂娅床边,把她冰凉的手臂放进被子中。
"不好意思?您的意思是?"汤姆·里德尔刚从黑湖旁跑来,他的额发被风吹起,他已无暇顾及。
"事实上,她的心脏已经差不多完全坏死了,但保护咒还在,我再次加深了这个魔法,但是……只有五六年的时间。"
这是多么熟悉的一种感觉啊,对于邓布利多来说,这正是看得见的死亡,将在眼前,逐期逼近。
正如体内的默默者总有一日将倾巢而出,坏死的心脏也终有一日失去魔法的护佑。
里德尔一瞬间想发笑,这大概是最大的玩笑了,他才刚刚准备把月光揽入怀中,如水的月色却将要东落。
五六年的时间,他甚至都无法保证莉蒂娅能在五六年的时间里接受他,结果就告诉他五六年后她就将凋零。
她会躺在寂寞的土壤中,永远也不能欢笑,连动人的面庞都化为凄凄的白骨。
他们终将阴阳两隔,这是他们看得见的未来,灰暗的、无法拒绝的未来。
在他所有引以为豪的成就过往,都能看见她的身影,而他规划的辉煌未来,也都有她作陪。
如果厄里斯魔镜中由她坐于他身旁的景象永远无法实现…
汤姆·里德尔突然感觉脸颊有温凉的液体滑下来,他摸了摸,竟然是泪。
这让他自己都非常愕然,甚至不只是他,邓布利多也惊讶于他落下的泪水。
泪水,这是他厌恶至极的东西,是弱者的象征。
它代表着臣服,代表着屈辱,代表着失败,但是啊……
它也代表里德尔此刻的无能为力。
他终于承认了,骄傲自大、自视甚高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终于在此刻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想制作画像,邓布利多教授,可以吗?"莉蒂娅早已醒来,她听到了关于她死亡之期的话,"虽然现在来说好像有点早,那再过一年可以吗?到时候我刚好十六岁,上画像应该会很漂亮。"
她语气淡然地谈论着制作自己的遗像,像谈论明天早上吃什么。
"莉蒂娅……"加比亚轻声唤她,他急急走到她身边想要拥紧她,但又担心她脆弱的身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莉蒂娅伸出手,他棕色的毛绒绒的脑袋就凑了过来:"我没什么大事。"
她抬眼看过去,汤姆正站在不远处,他低着头,让她难以看清他的神色。
一直以来,莉蒂娅都知道哥哥从来都把自己当作牵绊他的障碍,如果没有自己,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更顺利,他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只是有些遗憾,他们的愿望,永远留在霍格沃兹的愿望可能无法实现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里德尔抬起头,"不是还有五年吗?"
随着他冷硬的话语,她的心缓缓沉寂下来。
特纳夫人震惊地看了他一眼,谴责他作为哥哥这般无情的态度。
那之后,莉蒂娅倒没觉得有什么,但加比亚像失了他所有的快乐基因一般,他脸上阳光的笑容已经不见了——
她捧住他的脸,黑眸和他的蓝眼极近:"听着,加比亚·威弗尔,邓布利多教授说了还有六年。六年啊,你要想想,我们从一年级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六年,足够我们成为六次的好朋友了。我不想以后的六年都要面对你悲伤的面容,"她的语气万分柔和,"如果你悲伤,那么我也不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