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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穿越手札+番外(588)
作者:一千棵树 阅读记录
咸阳宫被烧,附近的宅子也付之一炬,思之和甘琪都被她带在了身边。
把药端进来,怀瑾像模像样的嘱咐思之:“这几日的饮食都清淡些,申徒吃不了味重的东西。”她刻意提高音量,让靠得近的士兵都能听见。
而一回到马车里,她就把那碗药倒进了痰盂中。
马车门窗紧闭,光线暗淡,怀瑾只是坐了一会儿就出汗了。
见韩谈坐的端端正在,她想到了韩念,于是便问:“韩念去齐国是做什么?”
韩念是与张良同一日出发的,两个人去的却是两个地方,那天张良走得匆忙,许多事都没交代清楚。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随口一问,韩谈却道:“我不能说,等大人回来,您问他吧。”
嘴竟然这么严实!怀瑾笑了一声,也没追问下去。
马车颠簸中,渐渐到了天黑,军队停下扎营。怀瑾这时便派人去把阿燕找来,莺儿不愿见她,她也暂时不能离开这辆马车,只好通过阿燕的嘴听些女儿的事。
怀瑾半个时辰后才见到满头是汗的阿燕,给她倒了几杯水,阿燕才缓过来,笑道:“营地太大了,来得慢了些。”
“莺儿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怀瑾问道。
阿燕和前些日子的回答没有区别:“小姐整日只在马车中坐着,也就大王来看她的时候才有点笑模样。”
据阿燕所说,项羽每天吃完饭都会去看看莺儿,那也是她一天中唯一会说话会笑的时候。
想到这里,怀瑾对项羽隐隐有些感激,心情也就更加复杂了。
此后路上行走半月,即将要到彭城。这一路好几次都差点露馅,最险的那次是项羽宴请韩成,邀张良作陪。
怀瑾几乎快瞒不下去了,幸而项伯在旁周旋才混过去。快到彭城的前一日,张良终于回来。
不回来也不行了,进城门时必须与百官随行在项羽身旁,要是再不露面就危险了。
进了彭城,韩王被请到王宫居住,而张良和怀瑾则被分到了一座刚建成的宅子里。
张良依旧是韩国的申徒,可他却日日与楚臣一起上朝。刚建都,百废待兴,张良参与楚国的律法建立、土地分配,深受项家人信任。
连从前对张良疑心重重的范增也不再与张良为难——只因他们刚到彭城,就听说刘邦烧毁褒中的栈道。刘邦此举,是为表示他无东顾之意,全天下都相信了他的的决心。
而刘邦既然选择在汉中安度,那么范增也不再担心张良是否投汉,纵然张良还是不肯担任楚国官员,范增也不再与他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9章 亲眷言自有为难处
怀瑾知道,张良在彭城心情郁郁。朝堂之事她不怎么过问,但据张良偶尔说的只言片语,仿佛他的主张与范增的主张格格不入,而项羽听从范增的时候更多。
“既要你留在楚国,却又不用你策略,何必呢!”怀瑾叹气道。
张良笑了笑,揽她入怀:“没关系,用不用我的策略,都不要紧。”
怀瑾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他压根也不是诚心辅佐,项羽用不用他的建议,他都不关心。
更何况,张良也从来不提去接儿子,依然让不疑养在沛县刘交家中。怀瑾问了两次之后,更明白了张良的心之所向。
他面上通常是带着温文的浅笑,让人瞧不出他的心思,怀瑾这些时日却能时时感受到他春风般笑容下隐藏的烦心。
“你这是身在楚营心在汉!”夜里无人时,怀瑾在他耳边轻声玩笑。
果然惹得张良发笑了一阵,抱她更紧:“世上只有夫人知我。”
进入五月,天气渐渐炎热,项伯带着英月上门拜访。项伯夫妻时不时过来,但这次却带上了一岁多的儿子项睢。
小小男孩儿,眉眼像极了英月,怀瑾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英月就在旁笑道:“论辈分,睢儿得叫你姐姐。”
“不疑都比他大九岁呢,回头还得喊他睢舅舅。”怀瑾抱着小豆丁,满脸笑容。
项伯和张良在一旁饮酒,拿着小杯子浅酌。他们已不再是青春年少时,那时喝酒都是拿碗拿坛豪迈万千,如今却不能像从前似的。
“你们何时把不疑接过来?”项伯喝完酒,问道。
张良只是但笑不语,项伯便明白了,惆怅道:“你还是不愿意……”
安静了一会儿,他道:“有一事,我提前预知给你,下月的朝会,阿籍准备封你为楚国大司马。”
如果张良接受了项羽的封官,那么就再难离开。可若拒绝,此前种种安抚和归顺,可谓白费功夫了。
怀瑾听到项伯的报信,正忧愁着,张良却笑开:“我知道了,多谢你告知。”
英月并不能理解他们三人的真正想法,见张良笑,英月就在旁喜道:“太好了!子房当了楚国司马,你们就不必回韩国了,能在彭城长住,我们也可经常来往!”
项伯的怅然是如此明显,但英月显然没有察觉,怀瑾忍不住苦笑一声。
彭城的项家人都被张良瞒过去,只以为他会安心待在这里,连范增的疑心都已去除。唯有项伯,自始自终都知道张良的真实想法,也从来不曾阻止。
下个月张良要是拒绝授官,他们在彭城的境地只怕会急转直下,不知张良又会怎么应对。
但怀瑾见他刚刚那一笑,隐约猜到张良的下一步部署。
他应当,是不准备再虚与委蛇了。
与汉中的通信一直在暗地里往来,齐国的信件也不曾断过,怀瑾不知道张良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样的大棋。
可以知道的是,自项伯那日离开,张良就一直借口生病,闲赋在家。
张良病了,她却没病。
夏日阳光灿烂的午后,宫中的宦官前来,说王后请她进宫赏花。
“王后单请了我一人吗?”怀瑾并没有如其他命妇一般,一接到传召就立即梳洗打扮,而是悠闲的坐在木廊下,散漫的询问。
这名宦官诧异了一下,然后说:“还有武信君夫人、令尹夫人、左尹夫人和咸尹夫人。”
项李氏、项声夫人、英月、桓楚夫人任氏,这都是自家人。
怀瑾略一沉吟,对这宦官道:“请车驾稍待,容我换身衣裳。”
进了屋,张良放下手中书卷瞧着她,显然已听到刚刚外面的对话。
怀瑾慢腾腾摸出一件水绿色的曲裾,瞥了张良一眼:“你说舅母她们特意叫我过去做什么?”
张良抿了抿嘴,说:“昨日项声过来探病,暗示我大王有意封官,我较为委婉的……拒绝了。”
“那我就明白了。”怀瑾轻叹。
梳妆时,张良出去掐了一朵玉兰花,给她别在脑后。夫妻俩铜镜中互看了一眼,张良目光眷眷:“进楚宫,可以见一见女儿,这么一想,会不会高兴一点?”
她挤出一个笑容,又止不住的叹息。莺儿见他们连个笑脸也不肯给,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见了只会更闹心。
“近些日子,总听你叹气。”张良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下:“都是我的错。”
停顿了一会儿,他低声呢喃:“再等一阵子……”
项羽他们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他去刘邦那里?真的撕破脸,张良也未必能占上风。
随王宫来的马车进宫,怀瑾一路上都在想,汉中现在的情形如何了?是否已经稳定下来?只要汉中局势稳固,张良才能离楚归汉。
离楚归汉,需要一个能站得住脚的借口。
一路都在闭目沉思,马车停下她都没注意,直到宦官大着胆子在外面敲了敲,怀瑾才睁开眼。
被引进一座宫殿,到了殿后的花园,开阔的凉亭中,项李氏坐在席榻边逗弄着英月怀里的项睢;桓楚的妻子任氏有怀孕了,看肚子隆起程度,应该有六七个月;项声的继妻田珂以前她也见过的,是原先要说给项羽的那位;王后赵氏倒是第一次见,她坐在项李氏身边,态度尊敬的侍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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