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对我来说，让我印象深刻的死亡有两次，”克拉克语气罕见的沉重，他说道:“一次，是我在毁灭日的攻击下，死亡的经历，死亡的过程很快，乔尼，身体的疼痛，然后眼前一黑，我就死了。”

“非常快，老实讲，我感觉到非常的平静。”克拉克说道:“我杀死了毁灭日，杀死了那个怪物，保护了差点毁灭的大都会，保护了我的爱人，在死亡与黑暗降临的时候，我非常的平静。”

“但是，在我死而复生之后，我才知道，我的父母，我的爱人，我的朋友们面对我的死亡有多痛苦，多难受，布鲁斯有多么的自责。而第二次让我印象深刻的，是……”

“我的死亡。”乔纳森说道。

因为隔着平行时空的原因，克拉克也记得这段原本泯灭于时间线上的乔纳森的死亡，虽然对绝大部分人，这段经历并没有发生，但是乔纳森清清楚楚记得那一段死亡的过程。

“是的，”克拉克说道:“托尼把你送来，希望借我的力量复活你，实话实说，我恨不得用热视线把托尼融化成一滩肉泥。幸好，黄太阳给予我这个氪星人以及你这个半氪星人无穷的力量，我能把你从死亡的深渊里拉回来。”

乔纳森沉默着没有说话。

克拉克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我知道你被金氪石捅伤，失去了超能力，而且指使人做这件事情的人极有可能是深陷复仇深渊的蝙蝠侠，我心里有了个想法，乔尼。”

“什么想法？”乔纳森说道。

克拉克十分认真地说道:“如果被金氪石截断了黄太阳吸收的半氪星人，被氪石捅穿了心脏，会怎么样？那样的死亡，还有复活的机会吗？”

克拉克自问自答，说道:“没有，我认为，没有。”

乔纳森明白了克拉克的想法，果不其然，克拉克继续说道:“乔纳森，我要你对我发誓，直到你的超能力恢复，绝对，绝对不要去你出生的世界，”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他说

道:“我绝对没有承受你完全死亡的勇气，乔尼，答应我！”

“我发誓，”乔纳森勾起唇角，却无比认真地说道:“papa，在我超能力没有恢复前，在我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我绝对不会去我出生的世界。”

克拉克满意地点点头，跟蝙蝠养大的崽子说话就这点好，这崽子基因里“冲动”的元素，被那只黑漆漆剔除得干干净净，然后，克拉克说道:“第二点，我也要强调一下。嗯，我猜b的话肯定跟你讲过了……”

“别的我不说，”克拉克逐字逐句地说道:“乔尼，就算那个蝙蝠侠是你亲生父亲给你定下的教父，就算那个蝙蝠侠是你的养父的平行时空同位体，你，一定不要吝惜你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站在你的对立面的蝙蝠侠。”

“巴别塔事件你肯定知道，你看过b记录的资料，也听我们讲过，”克拉克说道:“虽然我相信在布鲁斯教导下长大的你，绝对不会小看任何一个站在你对立面的敌人，但是蝙蝠侠不一样，准确说，一个灵魂被黑暗侵蚀的蝙蝠侠不一样，b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都不会以杀戮的手段来了结事件。”

“抛弃了这个原则的蝙蝠侠，一个试图假借人手杀死你的爱人的蝙蝠侠，”克拉克说道:“比坚守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以杀人的故意来守护世界的蝙蝠侠，要可怕一百倍，一千倍。”

“怨恨是会发酵的，”克拉克总结道:“你一定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个理智尚存的复仇者。”

乔纳森点点头，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皮。

他心里第一次产生一种不安的情绪，克拉克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很明显能够从他的超人papa的话里听到一种或许可以称之为担忧的情绪。

世界上最了解蝙蝠侠的人，就是超人，连超人都这么警告他，乔纳森的心紧了紧，他或许正如布鲁斯所说，太过于乐观了。

“好了，”克拉克放松了口气，说道:“我唠叨完了，晚安。”

“晚安，papa。”

……

早晨。

“先生，莱恩女士醒了。”昆娜提醒道。

乔纳森端着餐盘，餐盘里放着温热的三明治和牛奶，上了楼，他敲了敲门里面应了声:“请进。”乔纳森这才你拧开门，走进露易丝休憩的房间，这件两套间的客房被乔纳森陆陆续续地装扮得十分的温馨。

露易丝还坐在床上半梦半醒，就看见自家孩子走进了房间，露易丝听着乔纳森就像前两天一样打了声招呼:“早安，妈咪。”

露易丝应道:“早安，乔尼。”露易丝问道:“今天也有工作吗？”

这两天，乔纳森给露易丝送完早餐，打过招呼就急匆匆被人召走了，中午和晚上也只能和她视频通话一下。

乔纳森摇摇头，说道:“今天没有，妈咪，今天我打算陪你一整天。”

“乔尼，”露易丝吃着餐盘里的三明治，叹了一口气，她说道:“在你出生的世界里，发生了一些事，我不想跟那个人的平行时空同位体说，不想告诉你父亲的平行时空同位体，也不想告诉总拿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的戴安娜，我想跟你倾述，乔尼，无论你想不想听。”

乔纳森说道:“只要妈咪说，我就认真地听。”

第141章 发酵的怨恨

“乔尼,”露易丝吃着餐盘里的三明治,叹了一口气,她说道:“在你出生的世界里,发生了一些事，我不想跟那个人的平行时空同位体说，不想告诉你父亲的平行时空同位体,也不想告诉总拿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的戴安娜，我想跟你倾述,乔尼，无论你想不想听。”

乔纳森说道:“只要妈咪说,我就认真地听。”

露易丝穿着纯棉舒适的睡衣,她身子动了动,乔纳森把餐盘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她脚从被子里伸出来，乔纳森拿起床边的袜子,动作轻柔地给露易丝穿上，然后乔纳森说道:“昆娜,把中央空调的温度上调两度。”

乔纳森站起身，露易丝托着乔纳森的手臂站了起来,乔纳森问道:“妈咪想去哪里？”

露易丝的身体依旧十分的虚弱,乔纳森虽然给她请了私人医生和营养师，但才过了两天，她只是稍稍缓过劲来。露易丝说道:“我洗漱一下，成天懒洋洋地躺着也挺不舒服的。”

露易丝侧首看向窗外,露易丝的房间能够看到庄园欧式花园全景，花园里修剪成各种动物形状的灌木，阳光洒在枝尖的嫩芽上，反射着金色的光芒，露易丝笑着接着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会跟克拉克一样，喜欢躺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吧，我们一边晒太阳一边说。”

“好，妈咪。”乔纳森扶着露易丝走进盥洗室，露易丝微笑着但态度十分坚决地把乔纳森推出了盥洗室，然后关上了门，乔纳森有些担忧地隔着门说道:“妈咪，你要是站不住了，就叫我。”

“好，乔尼，”露易丝手撑在水池边，微微低着头，嘴里说道:“你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吧！”

其实露易丝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得劲，当初她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的孩子送走，就那么把乔纳森抛进机器打开的虫洞里，然后她就躺进了冰冻仓里，沉睡了五年。再睁眼时，看到的是和那个给她带去了无限恐惧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布鲁斯。

虽然来自平行世界的蝙蝠侠、超人和神奇女侠救了她，并且让她见到了自己长大又成熟的孩子，但是露易丝作为一个普利策新闻奖获得者，一个具有极高新闻敏感度的职业记者，她又怎么看不出除了蝙蝠侠、超人和神奇女侠，连她的孩子对她的信任都十分的有限。

这并不是露易丝觉得心里堵得慌的原因，而是露易丝一方面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方面又无比清楚的知道，平行世界的蝙蝠侠、超人和神奇女侠对她的态度是十分正常的，而她的孩子对她心生警惕也是十分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