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铺好床，走到阳台，看见托尼疲惫不堪地靠在阳台的栏杆，坐在三分米高的惨兮兮小板凳上，反穿着休闲衫外套，手垂在腰间，两条腿拘束地伸直，用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几天来的宇宙飞行托尼都专注于宇宙飞船各项设备的研究，每天只保证几小时基本的睡眠，虽然入睡的姿势很不舒服，但托尼的呼吸很平稳，他睡得很沉。乔纳森小心地把右手从托尼后背和栏杆之间穿了过去，右手卡在托尼右边的胳肢窝下，左手穿过托尼膝下，平稳地把托尼抱了起来。

乔纳森动作轻缓，沉睡的托尼头一歪，靠在了乔纳森的肩上。乔纳森竭力放松了自己的肌肉，努力使肩上的肌肉不像钢铁那般坚硬。

托尼睡得很沉，直到乔纳森把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都没有醒。

乔纳森轻声地关上卧室的门，松了口气。他有一丢丢庆幸，幸亏托尼没有醒啊，不然被公主抱精神攻击了的斯塔克小王子一定会闹起来的。

乔纳森动作放缓了一些，他轻声地把另一间房间整理出来，这个房间原本应该是原主人的游戏室，电脑老旧卡顿，整个房间堆满吃完了的零食包装袋。

托尼就在他隔壁的房间里睡觉，乔纳森听着托尼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平稳、有力，他听着托尼的呼吸声，呼呼呼呼呼呼，平和、安宁，超级听力听到的其他声音成了嗡鸣的背景音。

他移开了注意力，转向小丑自言自语的呢喃上，听了还没有十秒钟，就又被托尼的心跳和呼吸所吸引；他努力分散关注，转向布鲁斯.韦恩沉睡时的心跳和呼吸，结果同样没有坚持十秒，注意力就又会转过来。

乔纳森叹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就像痴汉一样。

韦恩少爷坐在海绵都翻出来的电脑椅上，伸着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搁在电脑桌上，大脑放空地看着开机开了十分钟还没有启动完成的电脑，把装有昆娜子程序的u盘插进usb连接口里，他盘弄着手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昆娜子程序扫描了一下电脑的配置，智能管家的声音从电脑音响里传了出来，她十分理智地说道:“sir，我认为这个电脑没有救了。”

乔纳森也这么觉得。

乔纳森:“昆娜……”

“是的，先生。”昆娜应道。

“你说，什么是喜欢呢？”乔纳森喃喃说道，有些自言自语的感觉。

昆娜十分认真地回答道:“科学研究表明，人类之所以会产生喜欢和爱情的情绪，是因为人类大脑中会分泌出一种特别的分泌物，多巴胺。多巴胺是一种神经传导物质，他负责传递人类的□□与感觉，兴奋与开心。”

乔纳森发出一声鼻音，不置可否。

昆娜接着说道:“但是，在我的数据库中，诸多著作与诗词的描述里，喜欢就是一个人会理所当然地照顾另外一个人，关心、爱护并且照顾他，并且信任于他。无关于性别无关于长相，希望留在一个地方长长久久地陪伴他。”

“这便是喜欢。”昆娜总结道。

乔纳森心里一动。

高智能的智能管家数据流在垃圾电脑里的停滞了足足三秒，才说道:“祝您好运，先生。”

乔纳森叹了口气。

乔纳森换上他抽空去买的衣服，把自己的战服叠起来放在书房的板凳上，把万能腰带里的小金砖取出来。逼着自己把视线从熟睡的托尼身上移开，往天已大亮的街上走去。

乔纳森游魂一样走在清晨的街头，脑子里都是告白计划的abcde。

滴水穿石型。

晴天霹雳型。

疾风骤雨型。

顺水推舟型。

默默无声型。

……

第31章 我喜欢你

托尼慢慢醒来, 他嗅着鼻间的味道，是那种刚买的枕套上有的，没有清洗就直接使用的布料的味道, 揉了揉眼睛, 他捂着胸口慢慢地坐了起来, 坐直了身子缓了一会，胸口发闷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眼睛发昏, 口里发苦, 一股子铁锈的味道。

托尼看了一眼床头新添置的时钟, 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托尼.斯塔克十分清楚, 他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每多使用以钯元素为内芯的弧反应堆一小时，他就距离死亡更近一步。

托尼如他所说一般信任乔纳森，他十分清楚他这个控制狂小伙伴绝对不会在自己没有足够高的把握的情况下，说出替他手术的话来。

但他, 又有点担心, 毕竟，人还是怕死的。

托尼看见床头椅子上叠好的一套衣服，飘忽着进了浴室，洗净擦干的小斯塔克神清气爽地出了卧室门。

然后, 托尼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比例均衡的小哥, 一个从来没有在厨房这种地方出没过的乔纳森, 风格十分不妥的系着围裙, 右手挥着锅铲，翻着喷香的煎蛋和培根，做着早餐。

“早安，乔尼。”

“早！”

托尼嗅闻着空气中的香味, 没想到光合作用星人的厨艺在那个恐龙行星上还不是他的巅峰。托尼晃着往厨房里走去，背对着他的乔纳森猛地转过身来，狭小的最多能站下两个人的厨房里，乔纳森一伸手就能摸到厨房的门，他在门上敲了敲。

托尼这才发现，厨房的门上挂着一张纸，上书:

托尼.斯塔克禁地。

这是对小斯塔克的厨艺明晃晃的鄙视。

“嘿，伙计，你这就有点过分了！”托尼大声说道。

乔纳森看着托尼，他想到自己脑子里列出的那追妮计划一二三，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故作镇定地说道:“哦，那你来。”

托尼往锅里看了看，培根往外滋着油，托尼扒在门框上的手动了动，十分自然地扭过头走回了客厅。他满意地看着客厅里干净沙发和崭新的电视机，趿着拖鞋大爷一样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餐桌拾掇得干干净净，餐桌上放着一打文件。

电视打开之后，弹出的就是哥谭电视台，正在播放的是早间新闻。

电视里放出小丑的录影，明显拿手机录制的视频里，小丑怪笑着盘弄着手里的尖刀，他伸手摸着饱受折磨被摘掉头罩的蝙蝠侠模仿者，小丑说着:“嘘……嘘嘘……你认为蝙蝠侠可以让哥谭成为更好的地方吗？看着我……”

摄像头晃动了一下，小丑大吼道:“看着我！”

蝙蝠侠模仿者虚弱地抬起头，镜头一转露出小丑的脸，他癫狂地说道:“你看了吗？这就是蝙蝠侠的哥谭，你想要哥谭恢复秩序，那蝙蝠侠就必须取下他的面具来向我投降！”

小丑手里的镜头旋转着，他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恶意与难以形容的兴奋，他说道:“只要他一天不这么做，那么就会有人死掉！”

最后，他扭动着头说道:“从今晚开始！”

视频切换。

“近段时间，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成为了哥谭市市民关注的首要焦点问题，”西装革履的主播用带着煽动性的口气说道:“所有的市民都希望蝙蝠侠站出来，这个蒙面罪犯的真实身份就是谁？”

“小丑只想知道蝙蝠侠的身份，一日蝙蝠侠不站出来，就有无辜者为此付出生命！”

“下面为您切入昨天发生在格林威大街上的游/行示威活动。”

电视上切出的画面是哥谭市人聚集游/行的画面，他们手里举着各样的标语，有的写着“蝙蝠侠，你是谁”；有的会上蝙蝠的标志，上书“罪犯或者英雄”；还有的写着“懦夫，站出来，蝙蝠侠”……

这些人聚集游/行，高举纸张，大声喊叫。

托尼拇指停在换台键上动了动，他知道乔纳森不需要他打开电视，就能从别的开启的电视中听到这则新闻报道，托尼往厨房里看了看，乔纳森正在把煎好的鸡蛋和培根一层层叠进切片面包里，乔纳森看起来十分的平静。

眼瞅着乔纳森开始装盘了，托尼就把手里的遥控往沙发上一扔，趿着拖鞋就往房内的洗手间走，托尼把手洗干净之后坐到了餐桌边，乔纳森端着两个装着鸡蛋培根芝士三明治的盘子走了出来，和一杯煮好的黑咖啡，放到了等待投喂的托尼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