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乔纳森话里充满了欢喜。

“是啊，去年，露易丝给你生了个小妹妹，我们给她取名朱莉安娜，”然后，两次获得普利策新闻奖的小记者故意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他说道:“康斯坦丁告诉我，朱莉安娜的灵魂与你的截然不同，你不必担心留下来会影响到她的健康。”

“真的吗？”乔纳森歪歪头，话里却带着一丝迟疑，他在超人的臂弯里转过头，看向了垂手捏拳的托尼。

几个正义联盟的英雄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别的我们先不说，”超人蓝色的眸子里分明透出一丝敏锐和沮丧，他说道:“你想去看看妹妹吗？”

乔纳森把视线从托尼身上收了回来，半晌说道:“想。”

然后，超人对脚步仿佛钉在地上一样的托尼说道:“蝙蝠侠刚刚对我说，要我告诉你让你留在瞭望塔里，他有话要问你。”很明显，延迟收到通讯的蝙蝠侠并没有在队伍频道里发言，而是对着克拉克的超级听力说出了他的命令。

正义联盟英雄只从乔纳森看托尼的神色，说话的语气，而那微妙的反应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眼前这个远道而来、憔悴狼狈的男子，在乔纳森的心中被放到了一个独特的地位，而就像乔纳森看着托尼的眼神的眼神一样，托尼无论是看着尚处死亡的乔纳森，还是意外变小的乔纳森，都充满了一致的真挚的喜爱。

但是，他们一群人一起养大的乔纳森，是你一个钢铁侠随随便便就能说带走就带走，想带走就带走的吗？

……

克拉克换回了便装，抱着缩了水的乔纳森到了自家公寓门口，走上楼，肯特先生听着门内的动静，露易丝缩在被子里，呼吸平稳。克拉克透视眼一扫，就看见自家的宝贝小公主四仰八叉地肚皮朝上盖着一个被子小角角打着小呼噜。

克拉克忍不住对乔纳森说道:“你妹妹睡觉的姿势真是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乔纳森头靠在克拉克的肩上，独自在外漂泊十余年的韦恩少爷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就着自己缩水了的体形，被克拉克舒舒服服地抱着，虽然乔纳森心里挥之不去的是托尼憔悴而疲惫的模样，但他心里忍不住自私地想所留在家人身边。

克拉克打开门，克拉克微微低下头就能看见乔尼宝贝脸上和他显示出的年龄完全不同的，深思沉静的模样，他心里叹了口气，掏出钥匙开了门，乔纳森就着克拉克的力道翻进了客厅柔软的沙发里。

然后，克拉克轻手轻脚地往卧室走去，头朝下卡在客厅沙发两个枕头间乔纳森好容易翻过身来，就听见卧室那边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露易丝的声音陡然提高:“真的？”

拖鞋被哒哒地趿上了，露易丝啪的一声打开了客厅的挂灯，眼睛还没有适应刺目的光亮，就冲到沙发边蹲了下来，风华正茂的女记者揉了揉眼睛，乔纳森咂咂嘴把手贴上了教母柔软的脸颊上，露易丝就把头埋进了乔尼宝贝的肚子。

露易丝感觉到乔纳森在她头顶小幅度摸摸的细小力道，和被她头压在身下无力挣扎瘫成泥的身子，她直起身子忍不住笑了。然后，看见卡在两个沙发枕头之间被裹在红披风里的乔纳森对她露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

“回家了，乔尼。”露易丝柔声说道。

乔纳森轻声应了一下。

然后，露易丝就看到小小一只的乔尼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露易丝疑惑地回头看去，就看见克拉克手里拎着朱莉安娜的粉色的小衣服小裤子冲着乔纳森抖了抖。

露易丝笑着推了推她满脸恶趣味的丈夫一下。

克拉克故作沮丧地叹了口气，“唰”的一声冲进了卧室里，从卧室里抓出了一件连体奶牛服，一条小裙子，和着手上拎着不放的粉色的小衣服小裤子抖了抖……

选哪样？

片刻之后，软手软脚任人宰割的乔纳森翘着奶牛蹄子心力交瘁地躺在肯特夫妇主卧的床边，韦恩少爷一点也不想承认，在他三十岁高龄再一次穿上了婴儿纸尿裤。

收到精神打击太大的乔纳森理也懒得理会他papa揪他奶牛尾巴的力道，认真地侧着身子看着睡着嘴里噗出口水泡的妹妹。

这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公主。

肯特家的小公主穿着粉色的穿棉小睡裙，脚恨不得翘到天上的睡成了一个大字，黑色的胎毛细细卷卷的，白嫩嫩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熟睡的红晕，口里噗着口水泡，睡得香呼呼的。

克拉克的通讯器嗡鸣了一声，他隔着一个乔纳森往屏幕上看去，缩水了乔纳森看不清通讯器上的字，问道:“怎么了？” “b到了瞭望塔，钢骨和斯塔克在制造给你做身体检测的仪器……b要我明天带你去韦恩庄园。”克拉克说道。加班加了两天的露易丝刚刚粘上枕头又睡着了，克拉克papa说话的声音轻了一些。

乔纳森忍不住说道:“告诉托尼让他去睡觉。”克拉克发出一声可疑的鼻音。

乔纳森一转身就看见克拉克眨了眨他蓝色的眼睛，乔纳森眯着眼睛说道:“爸爸，把托尼打昏了？”

“嗯。”克拉克发出一声愉快的鼻音，他说道:“扎了一针镇定剂。小闪帮忙拖进了蝙蝠飞机里，现在蝙蝠飞机已经离开了瞭望塔。”

乔纳森眨眨眼——他注意到了克拉克用的“拖”这个动词，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克拉克愉悦地抬起手，摸了摸乔纳森手感和他一模一样的小卷毛，果然他看不见那个胡子拉碴的钢铁侠心情就舒心了不少，他柔声说道:“睡吧，乔尼，有我们呢。”

乔纳森猛地翻过身，用手抵了抵眼角，假模假样地睡着了。

等乔纳森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手机的摄像头近距离地怼着他，左拍拍右拍拍，见到他醒来，那个拿着手机的少年——接近于青年模样的迪克转过头大声喊道:“阿福，快来，乔尼少爷醒了！”迪克兴奋地频频回头，叫着:“快来快来，把乔尼少爷的奶拿来！”

阿尔弗雷德步步走近，一边说道:“早安，乔尼少爷。”

乔纳森奶脸扭曲地看着阿尔弗雷德端着一瓶目测一岁婴儿的奶嘴瓶一步步走近自己，迪克兴奋地搓了搓手，抓起奶瓶拔掉盖子，动作还算轻柔地塞进自己嘴里。

他现在这个体形除了奶和婴儿辅食还能吃什么？

纸尿裤都穿了喝个奶还算什么？

管家侠面上神色愉悦，甚至还抬手按了按眼角，乔纳森白了这两个看戏不嫌事大的人儿，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了眼睛，阿尔弗雷德这才说道:“您怎么越长越小呢？”许久不见的英式冷幽默让乔纳森笑得眯起眼，抬手碰了碰阿尔弗雷德低下落入婴儿床里的手。

乔纳森睁开眼，看着两人掩盖着许多情绪却一直盯着自己看着的眸子，还是问道:“托尼呢？”

阿尔弗雷德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说道:“老爷和斯塔克先生在书房里。”

然后，乔纳森环视了一圈周围，他在他自己的卧室里，然后问道:“papa呢？”

迪克手搭在婴儿床边说道:“肯特先生把你送过来就上班去了。”

“那，杰森呢？”

迪克眼皮耷拉着，说道:“杰森出了一点事情，现在已经离开家了。”然后，迪克像是转移话题一样，说道:“我在布鲁斯书房里安了窃听器，你要听布鲁斯和斯塔克的说话吗？”

出乎迪克意料的是，乔纳森摇了摇头，他说道:“算了。”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

阿尔弗雷德侧身往卧室门外看去，他说道:“老爷和斯塔克来了。”

软趴趴一团的奶牛蹬了蹬他的蹄子，翻了个白眼瘫在婴儿床上，透过婴儿床的缝隙，乔纳森看见一身西装的布鲁斯缓步走进了他的房间，微微倾斜着身子站在他的婴儿床边，布鲁西宝贝一脸戏谑的笑容，眼底却带着掩饰不了的疲倦，抬手戳了戳乔纳森的肉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