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丧钟感到不安的是，在两人的对抗之中，这个曾经在他手里一招都走不过的人，竟然慢慢在看透他的身法和招式习惯。

“你不是他。”

丧钟再一次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收起手中的刀，直接双手持槍，一边快速的移动一边朝Zero不停的射击。

但对方的身形快的让他的子弹根本追逐不到——在丧钟收刀持槍的间隙，Zero也从身上摸出了自己的黑色眼罩，将它戴在了脸上。

来自未来的高精尖技术对弹道的精准计算和预判反馈在视网膜成像的眼罩上，即便丧钟的槍法十分精湛，也无法击中zero。

宴会中的暴徒们早就跑的没影，原本精致奢华的宴会厅现在也早已一片狼籍。Zero的身形轻盈又灵活，他在密集的弹道中计算出一条贴近丧钟的最佳线路，在一个呼吸之间就拉进了丧钟苦苦拉开的距离。

他迅猛的伸手握住丧钟的小臂，轻松将人拎起直接过肩摔在身后。

丧钟被摔的震出一口血，他闷哼一声，艰难的将血咽了回去。

“你不是他。”

丧钟又说了一次。

zero没给他趴着休息的时间，当然，丧钟也不敢休息，他狼狈的站了起来往窗的方向退去。

自从被强化过身体之后，丧钟连和他势均力敌的敌人都很少遇到，能够打赢他的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此刻他清楚的意识到，今天自己在这个人面前绝对占不了便宜的。

zero走近他，毫不犹豫的一拳袭上他的面门。丧钟侧头躲过这一拳，他身后的玻璃应声而裂，碎成一地小小的玻璃颗粒。

莱克斯大厦的玻璃都采用的是钢化玻璃，能一拳打碎这种玻璃的，至少在体能上也绝对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了。

丧钟终于意识到，卢瑟是故意让他来试刀的。布鲁斯韦恩说尼古拉斯泰尔德死了，现在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弟弟泽尔泰尔德。卢瑟认为丧钟卖了假消息给他，根本不相信尼古拉斯能死而复生这个消息，他和卢瑟的约定是，他要帮卢瑟抓到布鲁斯身边这个“假弟弟”，只要证明丧钟的消息无误，卢瑟会再付一笔费用给他。

刚才就是默茜呼叫他，告诉他泰尔德出现了，是时候证明他自己了。

此刻的丧钟虽然狼狈，但依然还能分出精力来说话。

“你真的是尼古拉斯的弟弟？看来你们兄弟俩身上都藏着大秘密啊。”他躲闪着擦掉嘴角的血迹，故作轻松道。

Zero根本不理他，在他闪避的瞬间近身，以手成刀抬起手臂，丧钟立刻扭身再次躲闪。

但这次zero的目标并不是攻击他，而是趁他弯身躲避的同时，轻松的抽出了他原本插在后背刀鞘中的刀。

丧钟很久没遇到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了，此时他也正色起来。捕捉不到对方身形的话，再用槍只是白白浪费子弹，他将槍重新插回腰间，抽出后背上的另一把刀。

zero脚步轻点，直接冲了上去。

“叮——”这是刀刃相撞的声音。

刀刃互相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丧钟边打边退，不到几分钟，原本狼藉的宴会厅变的只剩下断壁残垣。Zero蹲身闪过丧钟砍向他脖颈的刀刃，顺势扬起手腕，单手持刀斩向他的双腿。

这本来是个十分不好发力的姿势，但对zero来说，根本没有无法发力的困扰。丧钟猛滴跃起，他跳向旁边，但zero挥刀的角度太刁钻，他闪避的时候不好把握重心，还是被他的刀尖擦到了小腿。

在斯莱德原本的设想中，今天就算是有战斗，他也是能够轻松拿捏的，他清楚的知道正义联盟不会轻易插手人类的纷争，只要现场没有超人类的存在，他穿轻甲完全可以掌控任何针对普通人的战斗场景。但是Zero的存在让他踢到了铁板，刀尖穿透了他的皮甲，直接砍上了他的皮肤。

他就地滚了两圈再次与zero拉开距离，刚才他站着的位置身后是承重廊柱，被zero的刀刃切过，出现了一道整齐的刀痕。

丧钟站起来，他将身体重心尽量放在没受伤的腿上，一边慢慢后退，一边试图和zero商量。

“小子，我们之间大概有什么误会，我也不过是受人雇佣，咱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今天就算了行不行？想必你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去保护布鲁斯韦恩？莱克斯·卢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是给韦恩准备了一份大的‘惊喜’。”

丧钟觉得自己的优点之一就是审时度势，今天他绝对在这个和这个被他杀过两次的人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面前讨不到什么便宜，那么向对方透露一点消息示好，以换来自己跑路的机会似乎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尼克在和Zero共享的意识中听到了这句话。

此时他已经抵达了实验室深处的机房，这里基本实现了无纸化，现场没有任何纸质文件，但因为没有联网，042没办法通过网络入侵这里的电脑，尼克只能用布鲁斯给的U盘，插在电脑上后，由042的小小机械手指快速操作一番，屏幕上出现了下载中的进度条。

听到丧钟透露的消息后，他微微皱了皱眉，点开自己的任务面板想看看布鲁斯·韦恩现在在哪儿，结果惊讶的发现对方正在朝自己的位置靠近。

咦？他这是不放心自己，亲自过来查看吗？尼克有些疑惑。不过这样也好，上面两层的监控系统已经被破坏，安保人员也全部被打晕了，他过来完全没有危险，自己也能就近照看他。

「韦恩好像在往我这边来，你别管他，先把丧钟给我抓了。」尼克嘱咐道。

Zero遵从了尼克的想法，用刀尖指着丧钟说：“束手就擒，是你唯一的出路。”

丧钟努力让自己不要喘的太厉害，对方大半张脸都被黑色面罩遮住，完全看不到表情，但他站的很直，拿刀的手也很稳，高强度战斗这么久后连呼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他知道对方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因此放弃了和对方谈判，全身心的投入战斗中，以期能抓住一点逃跑的机会。

这一次他先发制人，飞身上前先砍向zero的下盘。

zero腾空跃起，一脚踩上他的肩胛。

丧钟咬牙忍住一声痛呼，就地滚了两圈躲开他自上而下劈来的刀，再就这半蹲的姿势扬起手臂，和zero刀刃相撞的瞬间，他松开刀柄仍由对方挑开自己的刀，再顺着对方暂时没收住惯性而往前倾的身体，用尽全力的一拳捣向对方脆弱的胃部。

他对自己的力量心中有数，知道这一拳下去，只要是个正常人类，就算是蝙蝠侠，也至少有10秒钟缓不过来，他就能抓住这短暂的时间，跳窗离开。

但zero完全不受影响。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垂着眼，隔着面罩，和丧钟面具下仅露出的一只眼相对。

第65章

丧钟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仿佛在疑惑对方为什么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流露出来。但他茫然的表情没有维持太久。

Zero抬膝踢上他的下颚，他的身体被迫后仰，连骨头都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啦声。

在他的后背即将接触到地面时，丧钟勉力扭转身体，让自己面朝下，单手撑住地面想要用力站起来，但一把刀背从他和地面之间的空隙穿过，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被抬起的刀背猛地挑了起来。

除了超人，丧钟没在其他对手那里感受过这种力量。

危机感弥漫上心头，他被违反正常人类阈值的力量用一把纤细的刀背挑飞在半空中，无法借力，不能反击，只能尽量蜷起身体保护好自己的要害部位。

zero微微屈膝，以刀尖抵住地板，刀身被他最大限度的压出一道弧线，仿佛再用力一分，就会彻底断裂。

他松开施加在刀柄上的力量，整个人凭借刀的弹性和自己向上的弹跳力跃起，抬腿踢上丧钟的腹部，将他踹的更高。

丧钟后背重重撞上宴会厅的天花板，又立刻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