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终于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

但现在不是跪地求饶的时候——如果跪地求饶有用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做。

他感觉自己至少被连踢带摔的打断了两根肋骨，钻心的疼痛顺着侧肋一直蔓延到神经，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头罩已经裂了，鲜血顺着眉骨一直流到眼睛，他被刺痛的眨了眨眼，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再来！”

他哑声道。

Zero上前两步，丧钟也做出一个御敌的起势姿势。

但就在Zero以为丧钟会再一次无济于事的冲向自己时，他忽然扬手往地下狠狠一甩。

一瞬间过度曝光的亮度让光学护目镜在视网膜上的成像都有些泛白。Zero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部的位置，但就是这一个极小的瞬间，丧钟不顾一切的冲向窗边，猛地跃了出去。

「追上他。」尼克毫不犹豫的命令道。zero的强大让尼克热血沸腾，他不能允许丧钟这种杀过自己两次，并且相当于通知全服的敌对势力来守自己尸体的Npc轻易逃脱Zero的制裁。

不用尼克再说一次，作为能够和尼克共享意识的机械生命，他踩上窗框，没有任何停顿的飞身追了出去。

丧钟在外有接应，在准备跳窗而逃的时候，他就发出了讯息，来接应他的直升机在他跳窗之前已经悬停在不远处，因此，在他短暂的离开Zero的视野范围后，就用尽全力的朝着直升机放下悬挂梯的位置奔逃。

Zero一刻不停的追上他，在直升机缓慢向上时，猛地跳跃起来，抓住了正在往上收的悬挂梯。

与此同时，在实验室底层的尼克已经将电脑中的全部内容备份进U盘，为了保险起见，他让042也开启同步数据功能，为自己也拷贝一份数据以防万一。

拷贝到一半的时候，042突然出声。

「检测到异常数据。」

“什么？”尼克诧异道：“什么异常数据？”

042立刻将有异常的文件数据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投影在尼克的面前。

这份资料显示，卢瑟一直使用自己的卫星设备捕捉宇宙信号，3个月前，他在近月轨道捕捉到一组空间异常的数据，接下来的几万行代码，都是他针对这组数据的解析和分析，确定了当时的空间异常是由一艘大型的宇宙飞船迁跃时，留下的波动。

飞船出现的时间非常短暂，而且因为飞船采用的技术明显高于地球很多，暂时无法解析和推测飞船的信号内容和形态，但这艘飞船在消失后，任由一段持续的异常波长在和地球产生交互，经过大量的运算，卢瑟推测这艘飞船在地球投放了生命体。

尼克看着资料显示空间异常数据出现的时间，这个日期太熟悉了，正是他在这个“游戏”苏醒的日子。

接下来的全部数据，都是莱克斯卢瑟的科学家们希望通过验算，再次捕捉这艘飞船的数据。

「危险数据，建议删除。」

042再次发声。

“危险什么？”

「‘塔’被捕捉会引起时空连续性的崩坏，使该行星产生毁灭性灾难。」

“但是卢瑟已经得到了它。”尼克说。

没等042再次回答他，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在空间中响起。

卢瑟带着他的女助理默茜从一扇隐形门中慢慢走了出来。

“我以为来这里的就算不是那个该死的氪星人，也会是蝙蝠侠。但没想到来的是韦恩那个老骗子的小助理。一开始，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默茜手上拿着一把格【洛克17，她的枪口径直对着尼克。

042也开启了防御模式，准星对准了默茜。

“但现在我得说，你可真是我的意外之喜，还有你身边这个小东西。”卢瑟显得十分眉飞色舞。

尼克到不是很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他在心里回想着刚才过来实验室的路线，他相信有042的协助，自己一定能顺利的离开这里，就算跑不了，他还能通过自杀的方式直接回到哥谭的公寓。

麻烦的就是韦恩，他在脑海的面板里看到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下到最底层了。

「Zero，出发前韦恩给的联络器，接通它，让韦恩快点离开这里，卢瑟在下面，这是个陷阱。」他在意识里紧急呼叫zero。

已经在直升机密集的火力下攀上滑撬的Zero猛地停下。

「我来回援。」

他最后向上看了眼近在咫尺直升机舱门，毫不留恋的送开了手，从高空向下坠落。

「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的耳返里突然接入了之前他给尼克那个通讯器留下的频道段。

「什么？」蝙蝠侠一时忘记变更自己的声线，粗粝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到对方那里。

但Zero显然不在意这些细节，捏着通讯器一边跑一边说：“下面是陷阱，莱克斯·卢瑟在那里，不要再往下走，回去。”

蝙蝠侠听到随着他说话传来的风声，问道：“你在哪儿，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具体位置，并且接通这里的？”

他从进来的那一刻就发现，卢瑟为这栋楼做了信号屏蔽。

Zero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重复道：“回去，不要再往下走。”

蝙蝠侠看着已经按开了的电梯：“尼克在下面。”他肯定道。

“他不用你管，保护好你自己，我再说一遍，别再下去。”

蝙蝠侠没有回应他，直接走进了向下的电梯。

他离开宴会厅的时候，悄悄换上制服潜入了莱克斯大厦的顶层实验室，卢瑟在这里的安全防御系统做的非常严密，他已经足够小心，但进来的时候，装在腕甲上的震动提示他触发了这里的一个警报。

他关掉震动，潜伏在天花板上，悄无声息的利用麻醉针放倒了一小队保安，在便士一的努力下，终于成功替换掉沿途的监控，并接管了顶层实验室的防火墙系统。

实验室只有一个研究员在值班，蝙蝠侠先用麻醉针弄晕了他，接着打开在实验室电脑上的研究日志上查看起来。

他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日志内容，越看眉头收的越紧，和他猜测的一样，这种针对联盟的纳米基因武器果然有卢瑟的深度参与，他不但在参与，而且还在做人体试验。

但这一部分实验数据进行了多层加密，被单独分在一个隐藏的文件夹中，蝙蝠侠推测，人体试验这部分内容或许是他没有告诉阿曼达沃勒的。

如果有人参与，那么实验样本在哪儿？

他转头看向旁边昏睡着的研究员。

一阵刺鼻的气味之后，昏睡中的研究员骤然惊醒，他缓缓睁眼，在看到眼前一团黑色的阴影后又骤然睁大。

“来……”他哑着嗓子尖叫出声，同时下意识的想要去摁试验台下的警报按钮，但颈上突然的凉意让他剩下的尖叫和动作都卡在原地。

一枚蝙蝠镖抵在他的咽喉处：“我问，你答，不要说多余的话或做多余的动作，我就确保在审问结束的时候，你的每一根手指和牙齿都还好好的待在原处。”

蝙蝠侠粗粝可怖的电子音从喉部传来。

“超……超……”他不明白哥谭的恐怖传说为什么会来大都会，下意识想向超人求救。

“他不会回应你。”被砂纸磨过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

研究员双腿抖若筛糠，声音也忍不住带着哭腔，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们的研究资料里，那些人体试验的样本在哪儿？”

研究员使劲摇头。

“你想先损失哪一根手指？”魔鬼在他耳边礼貌询问。

“拜托，我不能说，说了会死，求求你了，我不想死！”研究员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蝙蝠侠动摇了一瞬，但就在这个瞬间，研究员的颈部极靠近动脉的位置，透过皮肤快速闪起一连串的红光。

他头皮一炸，立刻认出这是什么。

它是韦恩军工提供给阿曼达沃勒的，专门用来控制自杀小队那些重犯的人体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