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灿灿+番外(2)
此时吴邪也扭过头来看他,二人的脸贴得极近,如同相识多年的亲密好友。
吴邪笑了笑。张起灵第一次发现,原来有的人,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他以为吴邪会追问他为什么受伤、是谁打了他——吴邪在班上以刨根问底出名,经常追着老师不断问问题,搞得老师欣慰又无奈,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慈爱。
可出乎意料的,吴邪什么也没问。他抬手招车,先小心翼翼地躬身,把张起灵放进去,又绕到另一边,开门坐进去。
这是张起灵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坐出租车,吴邪却像司空见惯似的,一坐进去就摇下了车窗。张起灵依样画葫芦,也把自己那侧的车窗摇了下来。
清甜的晚风穿过,扬起他们的发梢。张起灵枕在椅背上,右手扶着受伤的左腕,脑子里却忽然想起吴邪的汗珠:穿堂风吹久了,吴邪会不会头疼?于是他摇上车窗。
这个动作落在吴邪眼里,却是另一种意味。他听到吴邪问:“你是不是冷了?”说着就要把自己那侧窗也关上,张起灵忙道:“没有。”
但吴邪还是体贴地关上了窗,车内一下变得更加安静。吴邪欲言又止,像是在斟酌着该不该开口,张起灵识破,看向他。
他以为吴邪会问“为什么打架?”或者“谁打了你?”,可吴邪问的却是:“是不是很疼?”
张起灵摇头。疼对他而言,是最没有意义的。当然意义这个词,本身也很没意义。
吴邪见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嘶了一声,像是在想怎么可能不疼,都骨折了耶。
这个男孩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情绪特别好猜。他整个人有点机灵,但不多,端的是一个人如其名——天真无邪。
张起灵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像吴邪这种性格的人,身后多半有个爱意充沛的家庭。他谈不上羡慕,也不嫉妒,毕竟放任毫无意义的情绪滋长于自己无益。他麻木地想着,阖上眼睛。
他能感受到吴邪的眼神几度望向自己,可能以为自己睡着了,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车快停了,吴邪才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醒醒,到啦。”
第2章
那天之后,张起灵就被吴邪黏住了,上下学非要同他一起走。他怀疑吴邪是不是有什么圣母情结,外加班干部责任感,见不得同学落难。
张起灵二者均欠奉,耐心也不多,换作别人他早烦了。
他长到这么大,别的不好说,把人甩脱的功力可是一等一:他戴着兜帽游走在闹市区,像一尾滑不溜手的鱼,倏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他从没想过甩掉吴邪,连他事后想起都隐隐惊异。大概是吴邪不烦人,而且吴邪关切的目光,确实令他挺受用。
更何况,医药费还是吴邪帮垫的,几张薄薄的红票。张起灵第二天就还了钱,望着一沓五颜六色的钞票,吴邪神情有一丝怔愣,继而微笑着接过,什么也没说。
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张起灵打了三个月石膏,总算拆了。
期间没耽误考试,幸亏伤的是左手,成绩出来他依旧稳坐年级前列。班主任抖着成绩单,把他树成家贫且身残志坚的典范,自习课上夸了又夸。
张起灵心不在焉地听着,仿佛那些溢美之词并不是用来形容他的。同学的目光投过来:羡慕的、嫉妒的、爱慕的、嫌恶的,唯独吴邪的目光,是充满担忧的。
其实石膏可以更早拆的。他年轻,愈合快,手腕两个月就能自如行动了,可这期间吴邪一直陪他上下学,还帮他整理下发的试卷。
那双很会写瘦金体的手,将试卷分门别类装进试卷袋。吴邪拉过张起灵的书包,将试卷袋竖着放进去,边放边说:“我把理综合的放在一起了,这次英语的有点多,单独放在另一个袋子里,你回去别忘了。”
张起灵不确定卸了石膏后,是否还有这样的待遇。应该不会有了吧,他想。
确实没有了,石膏拆后,吴邪再没帮他整理过试卷。可上下学还捆在一起,就连午饭也常一起吃。起初张起灵没有这个意识,他朝楼下走去,吴邪隔着同样去吃午饭的人潮,冲张起灵喊:“张起灵,你等等我!”
张起灵走下台阶,避开人群,终于肯回头。他看到吴邪焦急地跑下来,跑到他面前,身体挡在他外侧,语带责怪:“人这么多,万一磕碰到又要重新包扎。”
——是他没听过的责怪,出乎意料地并不讨厌,反令他新奇。
他们一起在校外小饭馆吃午饭,隔壁桌的学生和混混是同一所学校,正在讨论联考作弊被开除的事:你没听说么,好像是找了人专门躲在考场外的车里,用对讲器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