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巷，他们心照不宣地沿着当时打车的位置走去。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月亮在天边高悬，街灯下，是两个贴得很近的影子。

吴邪早换了话题，此刻他讲起之前听过的一件趣事，笑得前仰后合。

张起灵带着几不可查的笑意，目光落在吴邪脸上。

这个男人的眼睛干净澄澈，一如初见。笑起来弯弯的，倒映着路灯的光芒，却像是将整条银河都铺在眼底，明亮得惊人。

这个人是路灯、是月亮、是朝阳、是钻石，是世界上一切最灿烂耀眼的总和，可他自己从不知道。

“今天月亮好圆！”吴邪有了新发现，他拉了拉张起灵的胳膊，仰起头惊叹。

张起灵“嗯”了声，漫不经心地瞟了眼月亮，视线深深地聚焦在吴邪侧脸。

世人的月亮在天上，而他的月亮已经在身边，为他而来，独照一人。

“我为你而来，从始至终。”

-正文 完-

番外1：《张家人上岗守则》

主讲人：张海潮

01

「守则第一条：适当叛逆。」

我叫张海潮，望海潮的海潮，男，22岁，刚大学毕业。

族里人叫我阿潮，族长叫我“…”（就是没有称呼的意思），吴邪叫我小张。

我挺喜欢小张这个名字的，听着亲切，可惜带不进族里——族里小张一大堆，往下排还有小小张、小小小张、小小小小张。家族群里喊声小张，几百个人同时扣问号。

作为我们全族的希望、也是张家的领袖，我们族长，最近在杭州开了家书店。为竞聘店员一职，族人几乎抢破头。

对于张家人，尤其是老一辈张家人而言，族长的书店就是我们的圣殿。因此面试那天，我前面齐刷刷坐了28个“小张”，我是第29号，后面还在陆续来人。

族长面试飞快，从1号到29号只过去2个小时。终于轮到我了，我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族长。果然，长得很有威严，一看就是当族长的料。模样倒是年轻，说是大学生也不违和。

只是我做自我介绍时，明显感觉得出他在走神。

这也不能怪他。我们多少知道，他并不愿意当这个族长。换做我是他，前脚贴了招聘信息，后脚族里就空降四五十号应聘的，我也懒得搭理。

果不其然，自我介绍之后，族长抬头，对我说：“你回去吧。”

意料之中的结局。我朝他点了点头，告诉他我明白，换做是我，也不想和族里有太多牵扯。

族长似乎很意外，可能在面试我之前，他已经听了八百次“希望族长继承正统”，听得耳朵起茧子，我这句话起到了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解释。

我只是顺口说的，此刻被他盯着，只好开始胡诌：…其实，我觉得我们张家有些弊病。首先，它作为一个封建家族，已经被时代的车流甩得车尾气都看不见。呃，嗯，就拿一些规章制度来说，像，呃，族内通婚这项制度，就严重违反了优生优育的发展方向。

族长终于来了兴趣似的，冷淡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审视的意味。

我知道这话歪打正着了。谢天谢地，谢谢爸妈在我5岁那年送我去少年宫学小主持人，锻炼了一口好口才，才能让我临危不乱。

我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继续编：当今时代，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就连同性恋都从疾病中被除名了，我们张家不应该墨守成规，积极进取才能永葆繁荣。

族长听完，沉默了好半天。我一度以为他睡着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结果他突然点头，说：就你了。

啊？这么快？这就定了？

前来应聘的族人听说我被录用了，特地拉了个群，求我分享面试经验。我想了又想，只好告诉他们：可能是眼缘吧[憨笑]

…要是他们知道我当着族长面，把族规贬低得一文不值，恐怕会把我连夜从张家除名，物理意义上的。

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挺好奇，究竟是哪句话打动了族长，让他在茫茫小张中选出了我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张。

圣意难测，我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

婚姻自由？恋爱自由？

突然，我灵光乍现，腾地坐了起来。

我去，该不会是同性恋自由吧？？？

02

「守则第二条：学会观察。」

上岗后，我被分配到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监督书店装修进度——这不属于店员职责范畴，族长特意按照监工标准，额外给我开了份薪水。

还没开店就有钱拿，不愧是我。

族长不总在现场，或者说，大多数时候都见不到他。家族群里经常有人艾特我，让我偷拍几张族长照片，笑死，我才不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更何况我根本抓不到族长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