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吃痛，眼泪大片大片淌了下来:“奴婢……奴婢是看到了凌侍卫和令贵妃娘娘说话，也看到了他想抱令贵妃娘娘，但令贵妃娘娘身边的奴才把他给骂走了，他……他没碰到令贵妃娘娘……”

沉邑怒喝道:“你胡说！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弘历烦躁地闭了眼，他实在是多余听这两个贱妇胡说。

意欢甚觉聒噪地捂了捂耳朵，须臾，朝着弘历略略欠身，淡然道:“皇上，这宫女既然说令贵妃的贴身奴才赶走了凌侍卫，那便是令贵妃不堪其扰了，若是令贵妃真与他有私，贴身奴才怎会对他百般驱赶？皇上英明神武，一定会还令贵妃一个公道的。”

青樱大失所望道:“舒妃，你对皇上最是情深似海，咱们都看在眼里，怎的眼下皇上声誉有损，你还一味地替令贵妃说话？”

意欢并不搭理青樱，只是深深注视着弘历，眸光含情脉脉:“皇上，您知道臣妾一心为您，绝不会对您说谎。”

弘历沉沉道:“朕都明白。”

意欢这才敛眉，声音又轻又悲道:“皇上宠爱令贵妃众人皆知，若令贵妃今日真是被流言所害，与皇上从此情薄，待到来日皇上才后知后觉令贵妃是被人陷害，岂不万分遗憾与令贵妃的十年情意竟这样因谣言而草草了结？臣妾实在不愿看皇上心痛。”

弘历缓缓睁开双眼，朝她颔首。

厄音珠再愤愤道:“更何况这小宫女已证实了是被颖答应所收买，她的话如何能信，皇上与令贵妃彼此情深义重，十余年都未曾放开过彼此的手，旁人怎会有机会插足？颖答应和恪答应一向妒忌令贵妃，今日之事，定是她们一手策划，就是想泼令贵妃一身脏水！”

手中的持珠被收紧，弘历冷冷扫过湄若和沉邑惊异着还想辩解的面庞和张着大嘴的魏夫人，以及还在慌忙乱觑的凌云彻，心头阵阵恼怒。

不如全部赐死以求清净好了！

忽而，却是进忠直起身子，口吻仿佛不掺杂一丝喜怒:“皇上，令贵妃娘娘金枝玉叶，自然是瞧不上凌侍卫的，但这凌侍卫，是否对令贵妃娘娘，有觊觎之心？”

凌云彻虎躯一震，春婵面上闪过一丝快意，弘历虽未立时出言，面上却已勾起刀锋般凌冽的冷笑。

琅嬅惊道:“皇上可曾记得，您从前的御前宫女茂倩，就是这凌侍卫的妻子吧？”

弘历眯了眯眼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可绝不能草草了事，他们的婚事可是皇上亲赐，若是这凌侍卫心存不满，还对天子嫔妃起了觊觎之心……”琅嬅徐徐道，几乎已克制不住不屑的神情。

“那就该被千刀万剐！”嬿婉定定抬起头来，平视着弘历道，“皇上，流言究竟从何而来的确是个问题，既然如贵人、颖答应和恪答应一直紧咬不放，非要说个明白，那就从凌侍卫身上好好查吧！”

弘历轻揉眉心，似乎已是彻底厌倦:“那就传茂倩，听听凌云彻到底是否为夫不忠。”

凌云彻大惊失色，茂倩一向和他不和，怎么能被请进宫问话！

青樱的眼睛不可控地眨个不停，一双手早已冰凉，湄若和沉邑也互相倚靠着，不敢吭声。

嬿婉不将她们的溃败之色放在眼里，竭力抑制住仇人大限将至的快意，取了一盏茶慢慢喝尽。

进忠收到了春婵的眼神，便抬首向弘历道:“皇上不妨传了坤宁宫的侍卫一一问去，若这凌侍卫真是不老实的，绝对会有破绽。”

弘历以手支颐，闭目应下:“那就由你去盘问吧。”

“嗻。”进忠背手而出，似乎挑眉地瞥了一眼底下跪着道凌云彻，接着不以为然地出去了。

不多时，便有一冷面女子踏步而来，她声音清明，行礼的动作得体至极:“妾身给皇上、皇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她瞥一眼凌云彻，“愚夫惊扰主子们安宁，妾身在这里请罪了。”

琅嬅不动声色看了嬿婉一眼，瞧她坐怀不乱，神色里还有隐隐的期待，便放下心来，问道:“茂倩，此次召你入宫，是有话要问你。你和凌侍卫成亲也快两年了，夫妻之情可还稳固？”

茂倩笑的平静如水，细看却已是惊涛骇浪:“回皇后娘娘，莫说稳固了，这夫妻之情，他对妾身是全然没有的。皇上恩泽深厚，本想为妾身寻一个好依靠，却不想凌云彻根本不通人事。妾身本想嫁鸡随鸡，委曲求全，却不想还是守着顽石一般。”

凌云彻面露土色，他低着头怒道:“茂倩，在主子们面前，岂容你妄议御赐婚事？”

“本宫在问她，不是在问你。”琅嬅冷冷看他一眼，又转向茂倩，“茂倩，你继续说，务必要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