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同人)云之羽【暮时正远】暮时正远(6)
母亲,我终究还是负了您的叮嘱!
我急得在不知道什么方位的院子里团团转,还好月色澄澈洗炼,我不至于在黑暗中被围墙撞破头。
“啊——”
怕什么来什么,我真撞上什么东西了。不过我抬眼才发现,面前的可不是墙,而是一身素衣的宫远徵。
“宫、宫少爷?”
“没人教你怎么称呼各宫宫主吗?”他语气冷酷,我吓了一跳,忙说:
“夜阑好,徴公子。”
我朝他做了个礼,但他好像更不高兴了。
“女客院落的守卫是干什么吃的?你深夜在此,是何居心?”
“公子,我是因为今日感染风寒,所以向侍卫大哥们请示,来医馆捡点药,这是批条——”我自认恭恭敬敬地伸手前去。
谁知那宫远徴瞧都不瞧上一眼,从暗处伸手掐住了我的后脖子,往他那里伸了伸。
“这里可不是医馆。”
“什么?那这里是?”
“徴宫。”
我顿感一道惊雷轰顶。
“公子,我不知……”
他毫无听我解释的意思,稍稍松开了手:
“我救了你,你为什么屡次坏我的好事?”
我不服,弱弱地说:“你怎么就救了我了?”
“方才你晕倒在宫河边,我若不救你,等月亮再高些,你就死定了。”
“那……多谢徴公子。”我意思意思做了个礼。
他没有言语。
月色照得他一身白衣清冷潇洒,他此时竟穿着睡袍。
“徴公子,我这是又坏了你什么事么?”
“坏了我的兴致。”
“……”我无语凝噎。
说着,宫远徴放下了掐着我后脖子的手,示意我跟上他去,我只好照做。
宫家徴公子是整个宫门最年轻的宫主,他如今尚未及冠,人虽看着清瘦,说话也还有些少年气,然而做事却狠辣无比。
今日他同宫子羽的比试,招招带血,我实在想不出宫子羽死了对他宫远徴、对徴宫有什么好处。
我跟着他走进了一个地牢一样的地方,布局跟傍晚新娘被关的水牢异曲同工。宫远徴甚至不需要令牌,他在地牢里畅通无阻。
“把那个拿上。”走到最里面的牢房时,他指着牢门外的桌子说。
我于是拿起他要的那个白色瓷瓶,出于保命需要,我垫了一张随身携带的绢丝手帕。
“矫情什么?”
宫远徴又一次冷嗤:“刚给那无锋刺客用过一点,成效甚好。”
我心一冷,因为他口中的刺客此刻正在我面前,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囚服领口处微微打开,我隐约看到她胸口处的血腥,忍着没倒吸一口凉气。
宫远徴夺过我手中的白瓷瓶,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只细毛刷,踏着他那双黑色皮靴朝郑南衣走去。
只见他蹙着眉头,心疼似的睨一眼她的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细刷将手中的毒药往她伤痕累累的手臂上抹。
本来昏死过去的郑南衣猛然惊醒,喉咙发出痛苦的呻吟,全身紧绷。
“是不是很疼啊?”
他问,嘴角却噙着笑,盯着她的手臂的伤口,看都没看她一眼。
“很疼吧?”
他又说,笑容灿烂,而她早已经没心思欣赏男子天真好看的笑容。
“不想死,就告诉我,你的任务是什么,还有没有同党?”
郑南衣什么也不说。
宫远徴收笑:
“还是这样。”
他缓缓转身,冷脸看我,从旁抽出一根麻绳,竟将我绑到了牢房的柱子上。
“你做什么?”我觉得不妙,摸到了敛在氅子里的匕首,打算见势不好就动手自保。
宫远徴面无表情,拿他那只细刷朝我的脖子靠近。
“告诉我,你又是谁?”
他背着光,我看不清楚神情。
第四章 即妄即真兮 毒药与醍醐
宫远徴不笑的样子有点可怕,地牢的烛灯堪堪照亮他一半的脸,一身白衣被穿出了黑心的气势。
恐怕我命危矣。
“说,你是谁?”
“萧,萧玉暮啊……”
他笑了。
“嗞——”一滴无色的毒液从刷头滴下,落在了我的锁骨上,划出一条细线。
我自小最怕皮肉之苦,刺痛锥心,我把脸皱成了一团。
“再问一遍,你是谁?来宫家做什么的?”
“我是……我叫,萧玉暮,家在兰陵城,胥丰镇……爹爹做镖局生意……我是这儿的新娘,过来抓药,治风寒的药……”
“你这风寒未免来得太巧了吧,萧玉暮?”
“今夜无锋刺客刚被抓获,你就急不可耐了?还是说——”
宫远徴把脸朝我凑近,迎面扑来一阵熟悉的药香,我脑子一瞬间竟然放了空。
“还是说,你尤其爱特立独行,别的新娘好好待在女客院落,你却深夜来找医馆,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迷路才闯入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