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同人)云之羽【暮时正远】暮时正远(5)
我本想就此做个什么事都不惹的看客,定一定明哲保身的做人原则,但不远处的上官姑娘实在哭得惹人怜爱,她一边拉着云姑娘的手,一边哭诉,还往我这边看。
唉,要细细算来,上官姑娘也算与我有缘,我母亲和她是大赋城的同乡,该帮的忙自然还是要帮的,然而我实在不懂什么药理,贸然行事说不定白白送命。
于是我最后只好按从前胡乱学来的中医之术,点了迎香、印堂二穴,暂时锁住嗅觉,然后趁宫家二子打得正热闹,偷偷溜回了新娘队伍里。
姜姑娘瞅见了我,带着哭腔说:
“萧姑娘怎么还进来了?这可是要死人的毒烟!”
“我来试试有没有法子防毒。”
于是我照着自己的手法挨个点了新娘们的穴位,本来马上就救到上官浅和云为衫姑娘了,没想到那位郑南衣郑姑娘突然大叫着“这可怎么办是好啊”,一边偷偷摸到陷入缠斗的宫子羽身后,趁他不备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威胁宫远徴说:
“给我解药,否则我杀了他。”
宫远徴悠然地收起佩刀,先是煞有介事地检查了他腰间的药囊袋,确认无事后,勾着笑朝郑南衣说:
“你可以试试,宫子羽到底会不会死。”
然后背起手,露出他那副标准的笑,阴邪和真纯在这张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割裂感。
危险,张扬,浸着毒,但好像总有一个声音在跟我说,他的内心肯定纯善着呢。
而我知道这声音是在放屁。
救兵很快就到了,宫家少主宫唤羽从天而降,一招制伏了郑南衣。
“我拿石子封住了她行刺的手脚,子羽哥哥应当不会有事才对。”宫远徵一脸愉悦。
“胡说,你刚刚分明对我下了杀手!”
宫唤羽还算冷静,他提醒宫远徴,下次行事要考虑后果,然后便想带着新娘离开了。
“有两位姑娘中毒稍严重。”宫唤羽的绿玉侍卫指着上官浅和云为衫报告说。
“其余的新娘由于封闭嗅觉,毒烟只通过皮肤渗入,中毒并不深。”
姜姑娘解释道:“是萧姑娘替我们关了嗅感。”
我一脸感激。
宫远徴、宫子羽一众人齐刷刷地朝我看过来,宫唤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然后就吩咐侍卫护送新娘回寝居了。
万幸的是宫远徴到底没嚣张到当众把我扣下来兴师问罪,我与他擦肩而过之际,他趁机恶狠狠地说:
“坏我好事。”
然后,他瞪了眼不远处的宫子羽,嗤笑一声,长身玉立地朝青石路甬道的反方向离开了。
呵,小毒物……
……
兄弟矛盾的事情告一段落,郑南衣落马,想必无锋刺客的危机也差不多要消除了,接下来,我只用等宫家人选定新娘,然后等着作为落选新娘被安排一个好去处。
我们被安置在宫门的女客院落中,庭院杏叶秋黄,嬷嬷说宫门的秋天比我知道的陆中长很多。
我的居所占了个好位置,外窗恰好能看到院落外那棵高大的杏树,偶有几个侍女从外边路过,还会朝院子里的新娘们偷看,然后围拢起来窃窃私语。
晚上,我同受到惊吓的姐妹们说了一些体己话,大家都熟络了不少,只不过这期间一直没见到云姑娘。
寒暄中,我知道了姜姑娘其实在进宫门以前就有了心上人,此来,她是不情愿的。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安慰了她几句,不过若我是她,除非和心上人双宿双飞,否则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没用的。
回到房间后,我呆坐在窗前,竟然惆怅起了世上女子的境遇。
其实选新娘这种传统从来都不合理,缘何做选择的总是宫门内的男子,那些新娘却只有被选择的机会呢?
晚风灌满整个院楼,窗外的杏叶被吹得哗啦啦响,一枚半蔫的叶片落到我身前的书案上。
我感到胸口一股寒气上涌,干咳了一声,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我竟然染上了风寒。
和女客院落外留守的侍卫打过招呼后,我拿到了进入宫门医馆的批条,披上一件从家里带的氅子便出门了。
噢对,我很喜欢氅子领口处,母亲在我临走前一天晚上绣的梅花。
宫门的秋天不比兰陵城的冬日来得寒冷,却阴凉得厉害,我有些想念母亲熬的姜糖甜梨水。
整个宫家没做什么园艺,从头到尾透露出严肃死板的气息。
“吱呀——”门开了,但我好像又走错了地方,门后堆放的是一堆杂物。
我于是又原路折返,但却始终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知道我要完了,不到三刻钟,女客院落,侍卫会上报宫门执刃,我轻则落一个深夜偷盗的罪名,重则,被当成刺客同党,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