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家都没有异议了，那就散了吧，朕后续还有事要料理，可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第2403章清平乐——苗心禾93

93、

皇帝要动真格的，是没有哪个臣子能拦得住的。

虽说文臣要名，但也要看时机的，如今皇宫内外都在天子的掌控之下，连先皇后的书信都传不出去，他们今日若是真的死谏在这，传扬出去的还不知道是什么话语呢。

官家若是对外说他们只顾自身利益、不管百姓生死，是一群只会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的禄蠹，又有谁能为他们分辨呢？毕竟，皇宫上下都长了同一条舌头，宫外的老百姓更不会管他们写过什么锦绣文章，只要与他们的利益相悖，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了。

众人心有戚戚地退下了，出宫时与狄青正好擦肩而过，除了富弼留下嘱咐了他两句，其余人掩面匆匆跑路。

第二日一早，便有一小队士兵来到司马府的大门前，也不叩门，直接扯着嗓子齐声喊道：“臣等奉命保护司马大人出使大辽，为真定遭难商队讨一个公道！”

“臣等奉命保护司马大人出使大辽，为真定遭难商队讨一个公道！”

这样大的动静，很快引来了附近百姓的围观，他们不知道真定商队遭遇了什么，忙向周围打听。

早有人候在此处，百姓们一问，他们立刻将“真相”讲了出来。本来商队被劫的消息只在真定府传扬，如今东京城快速传播开来，上到王亲勋贵、下到贩夫走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了街头巷尾新的谈资。

老百姓感慨皇帝爱民如子，为给商队讨回公道，甚至不惜开战，更是大赞司马光不顾自身安危出使大辽，只为查清事实真相。

司马光一下子被架到了另一个高度，连称病躲避出使都不行，只能老老实实背上行囊，在士兵们的护送下，前往大辽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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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凤阁，心禾听完甘露子绘声绘色地描述，不由失笑出声。

“没想到天子使起坏来，可比底下人厉害多了，从前是我小看他了。”

甘露子掩唇浅笑，为皇帝说话：“官家这哪是使坏，分明是遂了那些人想要好名声的心愿，下次再有谁拿一堆之乎者也来推诿，就这样对付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那么多废话。”

心禾隔空点了点她，“这些话在仪凤阁说也就罢了，出了这个门，可要切记谨言慎行。”

甘露子忙点头应下：“娘娘放心，奴婢懂得轻重的，也就在您面前说说，到了外头，奴婢恨不得变成哑巴呢。”

心禾才不信她这话呢，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因为跟着她走南闯北好多年，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得时时看顾着，别回头得意忘了形，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被人抓住把柄。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是不让你说，只是要注意场合，也要注意说话的对象。”

“是，奴婢知道了。”

甘露子笑盈盈地福了福身，表示自己听教。起身后，又想起一事来：“娘娘，奴婢刚刚从福宁殿回来，碰见了一个人。”

第2404章清平乐——苗心禾94

94、

甘露子少见这样卖关子，心禾不由好奇：“谁啊？”

“是翔鸾阁的贾婆婆，她跪在福宁殿前不肯起来，请官家去翔鸾阁看一看张美人，据说张美人生了很重的病，想要最后看官家一眼。”

“她病了？怎么没听说请太医啊？真有这么严重吗？”

甘露子摇头，“奴婢从福宁殿出来，顺道和张先生打听了一下，他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说张美人应当是真的病了，一开始不严重，只是她固执地不肯请太医，所以越拖越厉害，到了现在有下世之象呢。”

心禾闻言轻轻呼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用管她，官家愿意去就去，你们也不用特意去打听。”

甘露子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她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是，奴婢知道了。”

张妼晗确实病了，病得很重。就像张茂则说得那样，她一开始只是感染了风寒，时不时咳嗽两声。贾婆子要给她请太医，她不准，就这么硬抗着。

后来风寒好了，这咳嗽却落下了病根，越来越严重，直到后来咳嗽一刻不停，还时不时伴有痉挛和鸡鸣样吸气吼声。若是太医在场，便会告诉她这是百日咳，应早做治疗。

她身子本来就弱，连丧三女后又一直郁结于心，现在时常咳嗽地连觉都睡不好，身子就更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