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西角门那边传来萧剑的声音：“这院子里的笑声，隔着两条街都能听见了。”

众人回头，见萧剑穿着藏青色劲装，手里牵着晴儿，晴儿一身月白裙衫，裙摆绣着几枝兰草，两人刚从通着方府的角门走进来。

“哥！晴儿姐姐！”小燕子又跑过去，挽住晴儿的胳膊，“你们怎么才来？我娘昨儿还说，让晴儿姐姐教我绣海棠花呢！”

晴儿笑着拍拍她的手：“刚帮伯母整理完你出嫁时的陪嫁单子，就赶紧过来了。”她目光掠过院里的四大才子，了然地看向萧剑，“我说怎么一早听见方府的鸽子往王府飞，原是有喜事。”

萧剑走到永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有这四个活宝在，你往后想清静都难了。”

“求之不得。”永琪笑着摇头，“她活泼些，我才放心。”

小虫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哨子，凑到嘴边吹了声，学着百灵鸟叫：“啾啾——紫薇格格，您听这声儿像不像去年在漱芳斋槐树上筑巢的那只？”

紫薇被他逗笑了，点头：“像极了。你们这几日在王府，没被她支使着爬树掏鸟窝吧？”

“哪能呢！”小卓子连忙摆手，又忍不住憋笑，“昨儿王妃想去摘西院的石榴，被王爷拦住了，俩人吵了一架，最后王爷亲自摘了，王妃还嫌他摘的不够红呢！”

“小卓子你胡说！”小燕子脸一红，抓起块烧饼就往他嘴里塞，“再瞎编排我，就罚你给风筝绑一百个铃铛！”

小卓子笑着躲开，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奴才不敢了！”

尔康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对身边的紫薇轻声道：“你看她，在王府倒比在宫里还自在。”

紫薇点头，眼底漾着温柔：“这样真好。”她转头看向柳红，“你跟尔泰的武馆，选址定了吗？”

“定了！”柳红嗓门亮，“就在城南的老镖局旧址，后天就动工，到时候请你们都去喝酒！”

“一定去！”小燕子抢着应，又拉着晴儿的手，“晴儿姐姐，萧剑哥说你们下个月要去江南？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想去看看西湖的断桥，听说春天开满桃花可好看了！”

晴儿刚要答话，萧剑先开口：“你呀，刚嫁过来就想往外跑，永琪能放你走？”

永琪无奈地看着小燕子：“想去也得等过了这阵子，我把手里的案子结了，陪你一起去。”

“真的？”小燕子眼睛一亮，扑过去抱住他胳膊晃了晃，“你可不许骗我！”

“不骗你。”永琪刮了下她的鼻尖，指尖还沾着她刚才蹭的金粉，“到时候让小邓子他们也跟着，给你扎个能载着人的大风筝，在西湖边上放。”

“永琪你最好了！”小燕子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亲完自己先红了脸，转身就往紫薇身后躲。

众人都笑起来，柳红捶了尔泰一下：“你看看人家永琪，再看看你，我让你陪我去武馆看看木料，你说要跟尔康对账！”

尔泰连忙讨饶：“这就去！这就去！下午就陪你去！”

阳光穿过海棠花，落在每个人脸上，暖融融的。小蚊子蹲在地上，用树枝在青砖上画风筝的图样，嘴里念叨着“乖乖隆地咚，这凤凰得再添两根尾羽”；小虫子蹲在他旁边，时不时学两声鸟叫；小邓子和小卓子在搬石凳，准备让大家坐下喝茶；紫薇和晴儿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笑出两声；尔康和萧剑、永琪站在一旁，聊着朝堂和江湖的事，语气轻松。

小燕子靠在紫薇肩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前世颠沛流离，哪敢想有这样的日子——爱人在侧，姐妹相伴，兄长护佑，还有一群能陪她疯、陪她闹的旧部。她偷偷抬眼，看见永琪正望着她，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春水，嘴角忍不住又扬起笑意。

这一世的圆满，原是这样实实在在的温暖。

第276章 慈宁归省，旧燕还巢

荣亲王府的晨露还挂在海棠花瓣上时，东院的廊下已摆开了早膳。晴儿捧着一碗莲子羹，眼神却不住地瞟向院门外，指尖无意识地划着白瓷碗沿。

“想什么呢？”萧剑将一碟水晶虾饺推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尖上，“莲子羹都快凉了。”

晴儿回过神，舀了一勺羹送到嘴边，却没尝出什么滋味：“我在想，有阵子没回慈宁宫了，老佛爷会不会怪我？”

小燕子正叼着半块玫瑰糕，闻言含糊不清地接话：“怪什么呀！你这是嫁了人，又不是跑了！”她咽下糕点，拍着晴儿的手笑道，“再说了，皇阿玛早说了让你每月进宫陪老佛爷十天，这都快月底了，正好回去尽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