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回来了？”小燕子站起身，有些意外。她们今早才离府回宫，怎么这会子又跑来了？

“王妃，”明月喘着气，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奴婢们实在放心不下您，跟李总管请了假，特意回来看看。”

彩霞也跟着点头，眼眶红红的：“我们在宫里坐立不安，总觉得您一个人憋着会出事。”

小燕子看着她们风尘仆仆的模样，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嘴上却嗔道：“瞎跑什么？我能有什么事？”

“还说没事呢！”彩霞上前一步，拉住小燕子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带着雨水的寒气，“您看看您这脸色，比外面的雨还凉！是不是还在想西院的事？”

小燕子低下头，没说话。

明月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小罐温热的姜茶：“这是紫薇格格让小厨房做的，说您昨夜淋了雨，喝碗姜茶暖暖身子。”她给小燕子倒了一碗，递到她面前，“趁热喝吧。”

小燕子接过姜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驱散了些许寒意。她抿了一口，辛辣的暖意滑过喉咙，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王妃，”彩霞见她情绪稍缓，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急切，“奴婢们在路上就商量好了，有些话，必须跟您说清楚。”

小燕子抬眼看她，示意她继续。

“那个陈知画，”彩霞的声音压得很低，眼里却满是愤慨，“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合卺酒里下药，故意让丫鬟把消息透出来，故意让您和王爷闹别扭！”

明月在一旁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她就是见不得您和王爷好，想趁机挑拨离间，好让王爷多去她西院几趟！”

小燕子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这些，她何尝不明白？只是道理归道理，心里的坎，却没那么容易过去。

“我知道。”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您知道还钻牛角尖啊！”彩霞急得直跺脚，“王妃，您可不能中了她的计！”她凑近小燕子，语气恳切，“她就是故意想让您和王爷关系不好，您偏不！您就是要和王爷好好的，好得让她眼红，让她没辙！”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小燕子耳边炸响。

她猛地抬头，看向彩霞。彩霞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眼里却闪烁着真诚的光。明月也在一旁用力点头：“彩霞说得对！您越难受，她越得意。您得高高兴兴的，和王爷好好过日子，才是对她最好的反击！”

小燕子怔怔地看着她们，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陈知画费了这么多心思，不就是想看到她和永琪反目成仇，不就是想趁机上位吗？她若是真的一直钻牛角尖，一直和永琪冷战，岂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

前世的经历告诉她，退缩和沉溺于痛苦，是最没用的东西。想要守护的东西，就得靠自己去争，去抢，去牢牢抓在手里。

她看着窗外的雨，雨势似乎小了些，乌云间甚至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天光。

“你们说得对。”小燕子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像是被雨水洗过的星辰，“我不能让她得意。”

她放下手中的姜茶，站起身。身上那件月白色的素裙因为久坐而有些褶皱，可她挺拔的身姿，却透着一股重新振作起来的劲儿。

“我小燕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暗亏？”她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点狡黠的笑，“她想玩，我就陪她玩玩。看看最后是谁输谁赢！”

明月和彩霞见她想通了，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我们认识的王妃嘛！”明月笑道。

“就是！”彩霞也跟着说，“您放心，我们在宫里也会帮您盯着西院的动静，一有什么事，就立刻告诉您。”

小燕子看着她们，心里暖烘烘的。不管什么时候，总有这些人在身边支持她，真好。

“行了，你们快回宫里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了，又要多生事端。”小燕子催道，“替我谢谢紫薇，点心我收下了。”

“哎，好。”明月和彩霞知道不宜久留，收拾好食盒，又叮嘱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她们走后，小燕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海棠花的香气。乌云散去了不少，露出了湛蓝的天空，甚至还有一道淡淡的彩虹，挂在荣亲王府的上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郁气都吐出来。

“小邓子！”她扬声道。

“哎！奴才在！”小邓子连忙从廊下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油纸伞。

“去西院看看，王爷在不在。”小燕子吩咐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