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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万山归途(14)

作者:君子在野 阅读记录

我招呼他,把水盆重重往地上一放,搬了椅子:“就一盆水,咱俩凑合凑合,瞎子一直霸占着厕所,边拉屎边鬼哭狼嚎地唱歌,画面太美,我接完水就跑了,以前下地也没见他那么多屎,下次我得提前给他充个楼下景区公厕大会员。”

闷油瓶已经换了家居服,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我和他面对面坐着,他挽起裤脚,把脚放进水里。

我用的是个深盆,水很烫,我的脚没处放,就直接踩在他脚上。

他的脚背很薄,被水一泡,白的没有血色,能看见脚背上凸起的筋。

我觉得有趣,用脚底碾磨他的脚背。

“小哥,我今晚在你这睡,你睡你的,别管我。”

他低头看着水盆,抿着嘴唇,没吭声。没吭声就是默认。

周围变得很静,重回二人世界,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平时家里只有我们仨,抬头不见低头见,生活特别有规律,一整天不说话也不觉得怎样。今天处理了太多事,吴山居到处都是人,瞎子胖子恨不得长出八张嘴轮番对我聒噪,实在顾不上闷油瓶,这会就从心头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想念,从想念里又滋生出说不出的喜悦。

胖子说我是千年的孽畜,小哥是我要吸食的那口仙气,一天找不见他,我就要现原形。

这也不能全怪我,以闷油瓶的个性,如果不是邀请他一起认真去完成某件事,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有一箩筐话想跟他说。

第六章 双煞

他大概看出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

“乡下日子过惯了,人多吵得头疼。”我道,“秋天咱们还是得回福建,山水养人。”

他没说话,这些事他都随我们。

突然胸口剧痛,又来一阵猛烈的咳嗽,他轻轻给我拍背,我咳了半天稳定下来,摆手道:“今天跑得急了,犯老毛病。瞎子搞的那辆破车,鳖壳子那么大,全是二手烟。”

说完叹了口气,“我还是赶紧退休吧,真要成林黛玉了。”

他淡淡道:“瞎子过分了。”

“他不一直这德行?神经兮兮的,不知道小花怎么受得了他。”

他摇头,说瞎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一听来了精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闷油瓶这是要聊。赶紧往前拖了拖椅子,把两条腿挤进他的腿缝里,手撑着椅子板,靠他更近,他看我一眼,慢慢的给我讲。

他说在世上活久了,都有些处事的门道,有些人的凉薄是不说话,有些人的凉薄是信口胡说,真真假假辨不分明,瞎子就是后一种,他是窥探天机的人,旧话里说这种人早晚要死于非命,他干的那些四六不靠的事是他避世的手段,什么时候安全了,他就不闹了。解九知道这一点,解九不陪他疯。

他把小花叫解九,有种我们这一辈大家长的感觉,得亏他没给我起名叫吴五,不然要成不伦恋。

我很喜欢听他讲他和瞎子的往事,他们的人生太漫长,太复杂,我总觉得在认识我们之后,为了适应普通人的生活,他们其实收敛了很多,性格里灰暗冷血的一部分被刻意隐藏了,在他们搭档的那个年代,他们才是自己,南瞎北哑,民国双煞的怀旧感。

我应道:“这我明白,我有时候也跟人说我是开叉车的,老家有四个相好——瞎几把胡扯就是别问了、老子不想理你的意思,可他也太没遛了,小哥你是不知道,今天我俩飞檐走壁跟拍武侠片一样,亏他最后转回来了,不然我们俩能从西湖一路跑到萧山,搭上飞机直奔欧罗巴。”

“转回来了?”

我说那可不,你看见我们的时候我俩刚从墙头跳下来,那片地界我都不熟,他从闹市区一路踩着房顶横穿回来,神了。

闷油瓶的神情很严肃,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我对他的表情非常熟悉,这说明局势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他来得很急,没有时间观察环境。”他说,“不对劲。”

他犹豫了一下,告诉我,他们这一行当的人常年在暗处谋生,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方向感,他们能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只凭借跑动就在大脑中构建出一张空间地图,黑眼镜故意在羊肠小道兜圈子,是在熟悉四周的环境,他能直线插回来,说明已经完成了构建,从高处走是又一次的验证和补全。

对危险的极度敏感让他们决不能暴露在一无所知的环境里,闷油瓶每到新地方都要去巡山,也是这个道理。

闷油瓶常说倒斗是下贱营生,很忌讳向我传授这些知识,这些我不懂,但小花是懂的,小花为什么连熟悉环境的时间都没给黑瞎子,逼得他找买菜的借口来勘察四周?闷油瓶认为这很反常,不符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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