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万山归途(15)
他这么一说,我开玩笑的心情都没了,一下子变得很紧张,他摇摇头,说没事。
是的,沙海十年带给我的痛苦在雨村的宁静里迅速消退,我不用逼迫自己当队伍中的主导者了,我开始尝试再一次躲向闷油瓶身后,他说没事,代表事情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就很安心。
我又开始揪着他聊黑眼镜和小花的八卦,感情上的事他不感兴趣,说不出什么真知灼见,但我其实没想要反馈,就想找人听我说说话,往常担任这个角色的都是胖子,现在胖子一门心思应付离异富婆,我不能放过闷油瓶,反正他从青铜门出来之后就不太会拒绝我了。
我出去倒了洗脚水,瞎子终于舍得离开马桶了,卫生间弥漫着一股很高级的木质香水味,应该是小花刚洗漱过——我特么才不信黑眼镜那等草莽之徒能拉香屎。
走廊很安静,大家都睡下了。
我蹑手蹑脚的回了屋,闷油瓶也已经躺下了,他掀起被子,在身边拍了拍,我一骨碌钻进去,贴着他躺下。
柔和的灯光笼罩着他,光影分明的淡然,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升起一种安静的满足感。
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掌心温热。
我回头笑他:“别摸,擦枪走火你又不负责。”
他容色淡淡的,收回了手,并不和我争辩。
我跟他讲黑瞎子在车里说的那些话,我说那时候他突然认了真,很阴沉,很决绝,跟平时不一样。
“我感觉他对小花是真心的,他嘴上说拿钱办事,其实要是小花真出事,瞎子能急死。”我叹道,“还记得在雷城,小花吊在那里,黑瞎子一下子就不说话了,以黑瞎子的性格,那是要玩命。”
闷油瓶不答,我转身面对他,故意要逗他开口。
“小哥你和瞎子这么熟,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俩什么关系?你随便跟我说点什么呗,不然我睡不着。”
他想了一阵子:“解九忌惮他。”
“忌惮?小花跟你说的?”我皱眉,心说我是想知道黑瞎子的想法,你跟我说小花,好你个闷油瓶子,你也分得清我与城北徐公孰美啊,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小花了?
“不是说,是看。”他道,“对手来的时候,你要学会看。”
问其他的,他又不说了。
我大概懂了他的意思,黑眼镜表达过差不多的意思,这是格斗的手段,在对方行动的瞬刹之间,通过捕捉细微的肢体语言,判断对手的真实心态,越是强悍的对手越会伪装,只有看穿了对方的意图,才能在最险恶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对闷油瓶和黑瞎子这等高手来说, 识人已经是他们第一眼的本能,闷油瓶曾经说过,当他体温升高到一定程度,全身都能看见。
小花有哪些细微的动作,会被闷油瓶定性为忌惮黑瞎子?他忌惮黑瞎子什么呢?要忌惮也该是黑瞎子怕他克扣工资吧。
我特别好奇,想去问问小花,后来又一想,闷油瓶看的是人的倾向,他不会闲的去分析这些倾向背后的动机,当局者迷,说不定连小花自己都没理清到他对黑瞎子的想法,就像我理不清我对闷油瓶的执念,无端介入别人的因果,要担业债的。
我的业债可太多了。
安静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我听见他用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瞎子这人,束不住的。”
这句话触动了我的神经,我神使鬼差的应道:“你也是。”
他长久地看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为伴侣,这时候应该有个晚安吻——以我和闷油瓶现在的状态,又好像太唐突,他额前的碎发洒落阴影,身上有好闻的薄荷清凉油的味道,是我买的沐浴乳,我是无意间发现他更适应薄荷油、雪花膏、花露水这些民国年间的老味道,于是把家里常用的洗化用品换了个遍。
谁说吴邪倒斗没带出过好东西?小爷多牛逼,小爷捡了张起灵。
他狐疑地打量我,像是问我又有什么问题,我蜷缩在他旁边,说好想你。
他的手搭着我的肩头,他就躺在我身边,我还是好想他。
想他的头发、手指、修长的脖颈、身上的麒麟和那双仿佛没被尘世污染过的眼睛,我总觉他的眼神有破碎感,胖子说我胡扯,谁特么强的过张起灵,我就觉得咱们小哥满眼杀气,一出手,那是砍瓜切菜丁零咣当。
我跟他斗嘴,说你不知道那些张家人对他有多坏,胖子说万年老黄历了,说它干嘛,小哥百多岁了,人过三十不提原生家庭,再提就是窝囊废,你还记恨你三叔用狗链子拴你?你能想象小哥嘤嘤嘤哭诉他们放我血?
胖子的文化水平真是进益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老年大学报了家庭伦理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