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万山归途(16)
我这种情愫有迹可循,记得我大学的时候某位哥们说过,当然记忆太遥远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他说真正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对他产生保护欲。
我对小哥好像是有点这个情节,胖子说我在雨村筑巢呢,我是恨不得把张起灵揣进被窝里,谁也看不见他,谁也抢不走他。
闷油瓶往上牵了牵嘴角,揉揉我的头发,叫我的名字。
“吴邪。”
我和闷油瓶是怎么走到现在的关系的?
那年从青铜门出来,我们三个开着金杯沿着国道一路往南,太阳当空,暑气滚烫,空调呼呼喷着白雾,还是凉不彻底,胖子擦着汗说他妈的热死爷爷了,赶紧找个服务区买水,我答非所问,说你们知道雨村吗,是一个藏在山间的村落,古树环绕,终年回响着哗哗的瀑布声,那里有一种雨仔参,吃了可以长记忆——
胖子一时无语:“你是说到雨村才有服务区?”
我说:“我想去雨村。”
闷油瓶在后视镜里看我。
他穿着我的牛仔裤和黑色作训T恤,淡漠而清秀的脸,与十年前没有任何改变。
可能是热昏了头,可能是嫌我啰嗦,胖子拍板把这事定了,说别逼逼了,咱们走,就去雨村。
我们甩开车队,一路南下。
山林包容了痛苦的过往,心事在月色里悄然滋长,那天胖子做了一桌子菜,我们开了一瓶远山净儿,每一瓶酒都是一位故人。
胖子借故离开,拍拍我的肩膀,说天真,胖爷就帮你到这,最后一战靠你自己。
我只是摇头。
“你看这瓶酒。”胖子红了眼眶,“潘子要是还在,他希望看到你有个归宿,你懂吗?”
胖子大概是醉了,出门扶着墙大吐特吐,我也醉了,闷油瓶仍清醒,他仿佛一直清醒。
冷月如钩,院外回荡着胖子沙哑而变了调子的歌————小三爷你大胆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回头。
我絮絮叨叨说沙海的事,闷油瓶默默看着我手臂的疤,给我添满一盅酒。
绵软,辛辣,带回甘的酒。
我端起酒杯敬他,说小哥,一壶酒是一段人生,前一半我喝,后一半我想与你一起,不是什么名酒,贵在心意,如果你有这个心,就干了我这杯,你要是没心,当我没说过,咱们三个还是最好的兄弟,你别有负担。
我仰脖喝了,又斟一杯推给他。
我等了很久,他依旧一动不动,只目光灼灼地看我。
我鼻子发酸,放下酒杯起身就走,他大力拉住我的衣摆,站起来,捏住那只小小的玻璃酒盅,一饮而尽。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其实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生活上我照顾他,身体力行的事他迁就我,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他开始报备他的行踪,他说三天回,就三天回,一分钟不差。
前尘往事,他还是不爱讲,问就是忘了。
雨村的生活简单平静,建筑,饮食,耕种,钓鱼,就像归隐田园的武林高手,在河边支起竹椅,客人的三五酒钱,换我们一个好故事。
他看护我像看护一块豆腐,他和胖子商量好了管我抽烟,陪我实现一个个异想天开的山居设想,我经常陷入忧郁,他们就等我回头。
我跟着他上山,转山,转水,看山间的流云。他倚靠山石,手肘轻搭膝盖,身体矫健柔韧的像一只豹,目光悠远,鲜少落到我身上。
他身上的气息不属于现实世界,他轻捷地在山路穿梭,我看着他的背影,会想到远山和旷野,五彩的经幡,铺天盖地的风雪。
他早晚要回到那里去,一如他当年从雪山深处向人间走来。
我很清晰的知道,我们的命运就像两条线,我停在交点,而他永恒向前。
他太喜欢自然了,要不是我和胖子拉他回家,他能整夜整夜睡在树上。
他看山多久,我就看他多久。
第七章 无邪
他对我来说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我对他来说呢?
一个刻着伤痛、散尽家财、为了找他扬了半个圈子,需要他用三四十年来回报的中年疯批寡妇吗?
依稀是哪一天,我去地窖取蟹酱,准备做蟹黄焖面。
地窖的圆洞门小的像个盗洞,这是闷油瓶按东北的风格带我们搞的,为了砌这个地窖,我们三个穿着迷彩服,满头满身都糊了水泥,胖子拌砂浆,我运砖块,闷油瓶出乎意料的很擅长砌墙,做这种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工作仿佛是张家的祖传技能。
狭窄逼仄的楼梯仅容一人通过,探头向下看,穿过落满灰尘的格栅架子,胖子和闷油瓶都在,他俩的氛围有点奇怪,胖子翻来覆去看一桶老黄酒的包装纸,闷油瓶抱臂倚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