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万山归途(163)
雨太大了,我一张嘴就哗哗灌水,我抹了把脸,拐了方向:“土地庙,有个土地庙山洞!他带我去过!”
胖子深一脚浅一脚在后面追,手电光柱穿透雨帘,在滂沱大雨和一声接一声炸响的闷雷里,我们就像两个奔袭的夜鬼。
我们在山洞找到闷油瓶的时候,水已经漫到小腿的位置了,他就靠着墙洞站在混浊的雨水里,洞里一点光也没有,外面是闪电划过的夜空。
我真要被他气的心脏疼,“小哥!你在搞什么啊,快走了!”
闷油瓶一动不动,说没事,明天下午雨会停。
我说就你能耐,你能耐我们没那能耐,我们担心你啊,村里也担着防汛责任,这么多人满山找你,你能不能有时候放放你的个性,配合我们一次?
我气急败坏的捡起一根树枝丢他,他就像块石头,毫无反应。
胖子看势头不对,悄悄跟我说:“越界了啊天真,你控制一下自己。 这边你解决,小哥在不会有事的,我去接应村长他们,水平差还充大尾巴狼,我看他们快挂了,到时候咱还得配合上面给他们评工亡。”
闷油瓶终于还是跟我走了,我们披着雨衣,冒着风雨前行。
我回身看他,对他来说这就是妥协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他确实是不配合,也没必要配合,他孤身一人行事,即使是现在,我也无法揣测他的所有想法,我们大多数时候不会用关心去干涉他,他的能力凌驾我们太多了,这让他可以淡定从容的做各种决定,普通人自以为是的关心只会给他添麻烦。
这么一说,他的配合,只是被迫要宽慰我们这些凡人的心。
我抹去他脸上的雨水,又有点心疼,就叹道:“你这性格,我们以后要是都走了,谁能懂你啊,你怎么办呢。”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但他居然开口了。
“四处去转一转吧,我会留下这座房子,等到了时候,我就回雨村,等你们来接我。”
我呆看着他,一下子心很痛。
他对这个话题无比认真 ,好像思考过很久。
他走到我身边,步伐矫健,反过来扶我:“你们不要忘了,来接我。”
我站住不动,看着他淡然的面孔,突然就泪流满面。
那一晚狂风骤雨,我和胖子轮流洗了热水澡,闷油瓶比我们动作快,坐在客厅泡脚,我就问他你怎么不知道回来呢,他淡淡地转过脸:“你们总要走的,我要适应一个人的日子。”
我当时真的是快疯了,直接把擦头发的毛巾砸他身上了。
“你他妈弄死我算了,我的心都碎完了,我答应了,我都答应还不行吗!”
后来,我联系了小张哥他们。
族长都嫁人多久了,他们好像仍不肯放弃他们的家族复辟事业,对彼此的动态非常熟悉。
我们飞了一趟东南亚,闷油瓶带我走进古老的丛林秘境,在雨林深处,我看到很多张家人在默默等待,起码有四五十个,他们很安静,他们一向擅长等待。
里面有以张海客为代表的香港团队,小张哥、张小蛇、千军万马那一伙边疆文盲,巴鲁庙守庙人,还有很未见过的张家人,他们从无数的藏匿之所走出来,赶赴这个地图上都无法标注的位置,参加一场古老的仪式。
有一些人,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活动在系统里,应该有不错的社会地位,他们的举止更官方,也更加冷淡客气。
他们还真的组织起来了,我怀疑他们有一个我不知道的群,可能叫“反对外姓渗透,巩固族长地位”之类的名字,闷油瓶应该在里面,而且从不对这个群体的无耻行径加以限制,他和张家人的联系比我想的深。
他们聚在一起不怎么笑,但行动间也读不出恶意。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干了这么久黑社会,我觉得我已经能足够老练的处理各种危机了,站在他们面前,我居然有了久违的紧张感。
我今天是一件试验品。
小张哥说,真正的换血之术要以命换命,早已失传,他们所复原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大概能有十几二十年的作用,到期了我还得回来。
“要续费?”我问他,“你确定这不是绑架我供养你们这群老家伙的邪恶手段?”
“你知足吧,换了别人我们还不伺候。”他道,“你最好和族长搞好关系,二十年后他会不会再召唤我们给你充值,要看他的意思。”
张海客悠哉道:“家务方面,你也该多负担一些。”
“好好好。”我气急,“在这等着我是吧,我走,我这就走,你们跟族长过去吧。”
我看着闷油瓶,表示委屈,但闷油瓶什么也不说。
他们对我的态度比以前还是客气了一些,据说是因为我当初投资组建的钟表馆,让漂泊的张家人渐渐有了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