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万山归途(49)
我只是个凡人,一个早早要死,到处踩坑,不断连累身边人出事的凡人。
人的气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自我怀疑,简直做什么都不对。
我在房间门口站住不动,拿不准是请他进去,还是说晚安拜拜我睡了您也早休息。
闷油瓶朝我伸手:“房卡。”
我赶紧拿出来给他,他很奇怪的扫了我一眼,没说别的,径直进了房间,拐进卫生间,开始拆药品。
我的魂魄终于回来了,想起来要去帮忙,拧开一瓶生理盐水帮他冲洗伤口,他手心全是血,血灌满指缝又淌到手背,干结成血块,看起来非常狰狞。
伤口比以前切的深,大概是刚才情况危急,对自己下了狠手。
他的血特殊,伤口好得慢,我捧着他的手,看着那道翻着皮肉的伤口,说不行,咱们得去缝针。
他摇头:“我有分寸。”
接着很快的用酒精和碘伏消毒,用嘴咬住纱布,单手给自己包扎。
整个过程非常流畅,我插不上手,他转身去扔包装盒,我浑身震了一下,也跟着追上去。
这时我才发现我在心虚。
闷油瓶这人不会吵架,他被逼急了要么一句话噎死我,要么直接消失,他到现在都不开口,那就是我要承担第二种后果了。
我要失去他了,我肯定要失去他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头皮针扎似的刺痛,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的跳,我挡在他面前,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我读不出他的任何想法,这种气氛压得我快崩溃了。
他拨开我的肩膀,几乎同时,我绷紧了肌肉,一个箭步向门口冲去,转身占据有利位置,手在背后死死握住门把手,大无畏地望向他。
我做好了被他拎起来扔到一边的准备,因而相当决绝。
“小哥,我憋不住我先说了,谢谢你又救我一命,那些混蛋话你别往心里去,天地良心,我从没那么想过,我在幻觉里看见的跟胖子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那时候一群死人在搞仪式,后来开始追我,还有个小孩,一直叫我回去……“
妈的,我说了一堆什么玩意,亏我平时忽悠顾客伶牙俐齿,关键时刻真想把我这条舌头拔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嘴角极轻微的往上扬了扬。
他把包装纸盒和塑料纸全数扔进垃圾桶,转过头,缓缓说道:“吴邪,我不会走的。”
我一脑门的汗,听完这句话,一下子放松了。
他示意我过去,抬起我的下巴,认真观察我的脖子。
旁边是一面穿衣镜,我看见我的脖子满是被掐出来的淤青和指印。
他盯着看了好久,久到我以为我的脖子出了什么问题,才发现他不是在看指印,是在看我颈动脉处的疤。
那是沙海计划留给我的纪念之一,在雨村他曾无数次见过,早该习以为常,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瞳孔很黑,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颈侧。
他偏着头,靠的很近,目光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很执着,很悲伤,有一瞬间我以为他要过来亲我的脖子。
不会,他从没对我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小哥?”我叫他,“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他的手落下去,移开目光,对我说道:“你不需要考虑我,冷静一点,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我们两个一人一罐冰啤酒,靠在床上聊天,说是聊天,基本是我一个人在输出。
我给闷油瓶仔细讲了回房间之后的种种怪事,从小孩的声音到诡异的电视画面,从地宫的幻觉到门外的黄泥墓道,显然,石俑的诅咒先是试图活埋了我,发现不成又改变策略,逼迫我跳楼自杀。
这股力量拥有智慧,它能根据我的心态变换形式,它要跟我纠缠到底。
再不尽快破除阵眼,我真的会比刘丧死的还早。
回忆这些细节让我非常不舒服,但我彻底冷静下来了,智商也随之回归。
闷油瓶问我:“你怎么想?”
我分析道:“我看到了很多窒息死亡的人,大量非正常死亡是典型的邪术仪典特征,我怀疑那是‘骸阵’生效的仪轨之一。不过,幻觉产生的原理尚不清楚,现在无法推测它的真实性。“
我仔细回想幻觉的细节,想从恍惚的画面中找到灵感:“我需要知道那些人的身份,找到他们跟墓主的关系。”
我看向闷油瓶,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张家的家传知识,但他只是嗯了一声,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小哥你跟我讲讲呗,你经验这么丰富,肯定知道这是些什么。”
闷油瓶仍是看着我,不说话。
他每次长时间的注视我都有原因,我还是不明白,心说讨论一下怎么了,以前我和胖子在斗里什么傻话骚话都聊,也没见你这么不支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