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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万山归途(91)

作者:君子在野 阅读记录

我的身体需要休养,大夫说过炎症没消时要避免憋气游泳这些对肺功能造成压力的活动,稳定了反而要慢慢锻炼恢复肺泡活力,但带病延年的苦就在于你很难对身体的现状有正确判断,做同一件事可能导致截然不同的后果,我见过大量的病友身体稳定,却战战兢兢常年不敢下床,变成全家人的拖累;我也见过规律生活坚持慢跑,一朝状态不对被送进icu,家人哭天抢地骂他不遵医嘱自作自受。

其实我的肺没什么大问题,更多的压力是来自于心理上的不安,家人朋友对我很好,我不知道怎么表现的乖巧听话才能像一个积极配合的病人,才能让他们不担心。

陆续有人被吵醒,胖子和小花挤进我们的帐篷,他们都围着我,仿佛我马上要发布遗言与世长辞。

我第一次看到闷油瓶情绪不稳定,他好像在烦躁。

“你就作吧。”他漆黑的眼睛盯着我,“早晚——”

“早晚作死。”我笑道,“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放心,有我死的一天,你不用急。”

闷油瓶被我怼的呆住了,胖子就骂我:“天真你怎么回事,你这条命是小哥一次次保下来的你忘了,多大人了还玩娘们撒泼那一套,赶紧认错,你这么说话太伤人了。”

我也急,把袖子一撸,露出手臂伤疤,就冲他吼:“人情我还了,我还了!我是比不上他张家族长,但我尽全力在还了,我不能提一点要求吗?”

我心说玩水的时候你们一个比一个积极,现在全来怪我,我烧得脸颊发红喉咙发苦,实在没力气争辩,我只想有人能安静的陪我一会,抱抱我说这十几年辛苦了,会好的没关系。

那一夜特别漫长,天一直都不亮,外面山风啸叫,帐篷被吹得东倒西歪。

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来,帐篷被打的啪嗒直响。

黑瞎子打了个胡哨:“撤。”

我们迅速行动,分头收拾装备,空气中的泥土腥味越来越浓重,乌云在头顶翻滚,时不时闪过一道闪电的银光,抬头一看,天空已经成了一锅沸腾的铅水,我看了时间,早上七点点,但天黑得就像深夜。

帐篷一撤,滂沱大雨就哗哗下起来了。

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村长说入夜前没赶到河滩,就是神女在警告我们离开,这山里的雨势来得太急太猛,河滩几乎在一瞬间化作湖泽,水位一米接着一米涨起来,狂风卷着暴雨斜泼下来,就像天兵洒豆一样,水面被雨激打出一浪接一浪的水花。

我蹲在收拾背包,胖子在后面大吼:“别要了,剩下的都别要了,跑,快跑!”

“吴邪!”闷油瓶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几乎把我带的飞了起来,我踉跄着跟他跑出去十几米,就看见一个黑影蹲在一旁,闷油瓶一把把他提起来,是刘丧,这家伙哆嗦着大叫:“山洪,山洪要来了!”

我想骂他山洪来了你蹲着有什么用,但雨水打的我睁不开眼,一张嘴就往里哗哗灌水。

我们撒丫子狂奔,这时水已经没过脚踝,我们跑一米,水在后面追一米,水流速度又快又猛,山石长满青苔,奇滑无比,无法站立,我还在发烧,脑子不清醒,好几次都要摔,又被闷油瓶拎鸡仔似的拎起来往前跑。

黑瞎子在后面吼:“哑巴,方向!”

闷油瓶的眼神极其凌厉,一下子捏向刘丧的后脖子。

“听声音,避开地缝。”

山水,山水下来了,眼前是一片污浊的汪洋,丛林、灌木、苔藓全都看不见了,不知道哪里是路那里是水,到处都是泥水汇成的激流,在石头和石头的缝隙间奔涌冲刷。

闷油瓶手劲巨大,刘丧就被他捏清醒了,镇定下来,开始听声辨位。

我们在前面引路,小花和黑瞎子断后,我们就像在跟死神赛跑,后面是不断被折断吞没的大树和石头,前面是滚滚洪流,刘丧脸色惨白,筛糠似的一边抖,一边听回声躲避潜在的吃人地裂。

不知这么跑了多久,脚下终于踩到了坚实的山石,我们艰难地爬到一处高处的山崖上,一屁股坐下来,此时没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狗日的——咳——”胖子捂着脖子,“这山邪性啊,半点预兆都没有,差点阴沟翻船。”

晚霞行千里,昨晚的火烧云非常壮观,跟常理完全是反的。

我们淋着暴雨,向下俯瞰。

刚才我们扎营的地方已经全都被淹没了,剩下的装备全被卷走,大水沿着山坡奔涌而下,巨石跟着被冲下去,又撞上大树,轰然崩塌。

幸好我们驻扎的地方是高地,地势相对平缓,给了我们转移的时间,要是在山坡上,水势浩大,水速湍急,一个站不稳被冲下山,也就基本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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