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渊同人)光渊昭溯之骆为昭的三十八岁,番外(4)
他记得小时候他爹就头疼于这人情往来,好在他妈在社交场合具有高能量品格,他还嘲笑过,爹这在家靠自己出门靠老婆,嚯,现在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骆为昭慢慢走回去。
病房里插着新鲜的百合,裴溯倒也没睡,支着腿盘手机,不知道在和谁发消息打字,见他来了,抬头眯眼笑:“怎么样,还好吧?”
骆为昭顿首,“确实,给你颁个勋章?”
“我还要表彰仪式,要千人大会堂,上周去的那个就不错。”
“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骆为昭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和他额头贴在一起,四只眼睛对视,裴溯笑出声来,骆为昭跟着笑,笑着笑着嘴唇也贴到一起去。
裴溯伸手摘去那装饰性远大于实用性的银边眼镜放在床头,懒洋洋地眯着眼,瞳孔像他弟弟平底锅一样晃动,长手架在床头柜上,一派风流倜傥的男模做派。
骆为昭平复心情,伸手拍在男模肩膀上,“老实交代,今天到底怎么了。”
男模无辜地眨眼:“长官,真的是被风吹到了而已。”
“少来啊,”骆为昭拉着他掩藏在围巾,还没摘下来、但已扯得歪七扭八松散不堪的衬衫领带,漫不经心地在手指中摩挲把玩,“我都闻到味儿了,又吐了?”
裴溯一顿,怀疑地看了一眼领带,低头鼻子凑上去闻,“不应该啊......”他停顿半秒,抬起头来对骆局长微笑:“诈我。”
骆为昭毫不心虚,理直气壮,“诈的就是你,让你不说实话,怎么吐了?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了?裴溯翘起嘴角,本以为糊弄完今天明天再说也一样,结果身体没撑住,现了原形。事已至此,就算他今天不说,骆为昭明天上班看下面人递交的报告也会知道。
裴总思前想后,决定坦白从宽,捡着重要的信息说:乐园新主题片区开工,不幸又挖出了污糟玩意:千疮百孔的人类躯干拼着猪的脑袋,猴的尾巴,鳄鱼的四肢,暗红色的血与盐碱地融在一起,一看就是新鲜东西。也不知道行凶者和死者有什么深仇大恨,生前死后如此折辱。
挖掘机一铲子下去,工人四散逃开,大老板又在现场,一堆中层干部以为表现机会到了,争先恐后冲过去,又前赴后继吐出来。还得是前SID实习生、新洲政法大学硕士裴溯,镇着场面等人来,接待完探员做完笔录,转身——“哇”一下也吐出来。
他吐得站都站不起来,吐空了胃不说,胆汁都恨不得翻面倒出来,只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苗苗自己扛不动老板,才打电话喊得杜佳。
骆为昭震怒:“那你给她每季度发健身费合着就听个响?下个月不许发了。”
裴溯赏他一个大白眼。
骆为昭生气,但也没那么生气,这么多年过下来,杜佳都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了,苗苗还不是,她始终坚定地只以裴溯的意志为驱动力,24k全能助理,裴溯想出海钓鱼她就开快艇,裴溯想上天摘星星她估计也能学开火箭,就是裴溯想上吊她也一定会递绳子。
骆为昭这个烦呐,好坏不分,还是裴氏金标准的自己人,说了还要跟自己急。什么高温费健身费通勤补助,通通扣光!让你不通知我!
“师兄,”裴溯拉着他手指,语气又软又黏糊,“师兄,师兄没生气吧?”
骆为昭一颗心都悬在他身上,被这么示弱地一喊,怎么都生气不起来,虽然脸还臭着,他开口:“等会儿再跟你算账......”“先吃饭吧。”裴溯笑眯眯地替他接上后半句。
即将七点,看来是等不到爹和妈千里迢迢送饭来,骆为昭转身出门拜托护士站的姑娘们多照看着点,自己单枪匹马去食堂,健步如风,走出了一种擒贼先擒王的架势。
擒的不是王,擒的是皮蛋瘦肉粥、南瓜炖排骨、上汤小白菜,擒的是裴溯七点前要吃完晚饭的时间线。大将军骆为昭驾到,通通闪开!
骆为昭“嗵”一下推开病房的门。他的父亲母亲全都在这里,裴溯床上已支起了一个小桌板,桌板上小碟子小碗满满,整出了一种满汉全席的架势——和他手里提着的食堂病号餐此刻简直是小王见大王。
他妈此刻正拿着热毛巾给病人擦手,雪白的毛巾从指缝里穿插而过,裴溯低垂着眼睛,看着乖巧又听话。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藏青色的绸面睡衣,衬衫领带西裤被整齐地叠好放在敞开式衣柜的一格。
空气里弥漫着家的味道,骆为昭像被30度的暖气吹了个遍,心里热乎乎地不像话,“爸、妈,”他哎了一声,“以为你们赶不及过来了呢。”